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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河的情况比严默想的还要糟糕,整个人都发出了腐烂化脓的臭味。
这种味道放在自己身上还能忍受,但放到别人身上……严默此时非常希望能有个超过滤的医用专用口罩。
帐篷里很暗,哪怕帘子全部掀起来也无济于事。
大河的两个小崽子被大人赶出去玩了,小孩不懂事,与其让他们窝在阴暗腐臭的帐篷里跟着一起伤心萎缩,不如让他们赶紧学会如何捕猎。
以后大河家就要靠这两个分别才四岁和八岁的小崽子,尤其八岁那个,他必须在这个冬天学会最基本的本事,这样来年春天他才有可能跟着大人一起出去春狩,他弟弟也才不会在来年饿死。
严默让两人拽着大河身下的毛皮,把人拖到帐篷口。如果不是为了怕引人注意,他更想把人拖到外面。
褐土并没有因为严默才十四岁并且还受着伤就轻视他,她十四岁就嫁给大河,十五岁就生了第一个娃,本族祭司的弟子也是十岁就开始给祭司打下手。
但褐土并不知道严默乃是盐山族祭司的弟子,草町嘴紧,只告诉她,严默会一点草药知识。如果让褐土知道严默乃是盐山族祭司之弟子,事情恐怕还会复杂化。
因为每当部族之间开战,败落一族的其他人都可以留下,只祭司和其弟子绝对不行。一族祭司就代表一族的灵魂,让一个有可能被鬼神附体的居心叵测者进入自己的族地,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干。
任何部落的原祭司都不可能留下另一个部落的祭司,哪怕只是年龄不大的弟子。
褐土和草町不同,草町是被买来的他族奴隶,并不怎么在乎主人部落的兴亡,褐土却是原际部落土生土长的本族人,如果让她知道严默乃是他族祭司弟子,说不定都不敢让严默来帮助他们,甚而向祭司告密都有可能。
这些话,草町事先都跟严默说了,并叮嘱他不要再跟别人说他是盐山族祭司弟子,严默这才警醒。
因为这事在少年记忆中不深刻,他又想用自己的医学知识来尽快筑基自己的地位,竟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点。
幸亏草町提醒!
不过他那位主人到底怎么想的?明知他是他族祭司弟子——虽然他根本不是,就这样把他带回来,难道他就不担心他搞出一些不利于原际部落的事情?
严默不觉得那个看起来相当狠厉的青年会没心眼至此。
第一次,严默对于自家十七岁的主人产生了一点警惕心理,如果那人不是神经超粗,更不是没脑子……
现在想想,当初原战会放过他,是不是就因为他打蛇随棍上冒充是盐山族祭司弟子,他才决定放他一条活路?
严默想了一会儿,很快就把这事丢到脑后。
他不怕人家跟他玩阴谋,原战肯定是想利用他的“祭司”能力做些什么,只要他还有利用价值,他就不愁没有反击的机会,更何况他都已经这样了,还怕什么呢?
大河的右手臂只剩下三分之二上臂,伤口被火烙过,虽然止住了血,却因为没有后期治疗,导致火烙部位感染,如今已经发黑发臭,流着黄黑色的脓水。
这模样,想要活下去,就必须把截断口腐坏的肉和骨头再锯掉一截。
大河的腹部被泥巴裹着,大概这是这里的止血手段。
严默看了下大河的腹腔周围颜色,又轻轻按了按。
“把泥巴去掉,留着也没用,他里面已经烂掉了。”
褐土没有哭,她的眼泪在这两天已经流尽,她十分清楚地知道她的丈夫也就这几天的事了,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他走得舒服一点,死也能做个饱死鬼。
可是大河什么都不肯吃,他也知道自己要死了,觉得自己吃着浪费,不如留给妻儿。
泥巴揭开,大河的伤口露出。
他的腹部靠近肚脐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个大洞。
褐土告诉他们,这是巨角牛的牛角戳的。
严默用剥皮的树枝翻开伤口,大河疼得咬住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兽皮。
低头在伤口闻了闻,又扒开一点仔细看。
这种情况……倒是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好一点。
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人体质都比较强,自愈能力也比较高,两天下来,大河的腹部伤口和内脏虽然有一部分腐坏,但并不是不可救。
严默抓住大河的左手,给他搭脉。
在没有开腹的情况下,根据望症和摸脉,他只能初步判断出,大河的肠子有可能要去掉一截,但其他内脏应该都还具备原来的功能,只要去掉腐肉、重新清洗伤口,再干掉炎症,大河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。
可是这里并不具备做开腹截肠手术的条件,最大的两个困难就是无法输血和无法缝合,事后还要防止伤口进一步感染。
这可不是我不救他,而是没有条件救他。
“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。”严默跟大河夫妇说道。
“第一个选择,给我根骨刺,我可以让他没有痛苦地度过最后几天,甚至能站起来走路。”
大河眼睛一下亮了,吐掉兽皮,虚弱地道:“那我能去打猎吗?”好歹给家里再弄点口粮。
严默没理他,“第二个选择,死马当活马医,我会给他开膛剖腹,挖出他里面烂掉的肠子,掏出来切掉,再把好的塞回去,感染的胳膊也需要把坏死部分再去除掉。想要做到这点,除了他会非常痛苦、死亡可能性非常高以外,同时还需要你们帮我准备一些东西。”
草町抬头,脸色倏变。
大河毫不犹豫地道:“我选择第一个。”
褐土一把抓紧大河身下的皮毛,“如果选择第二个,大河他、他是不是有可能活下去?”
“蠢女人!我死了,你就赶紧另外找一个,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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