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迭,两人都料不到江冽尘实力竟有如此之强,方才一击,不但占不到半分先机,连势均力敌也算不得。未能近身攻击,便先给护体真气弹了出去。先前余波则尽数反击,落到自己二人身上,能感到身侧的南宫雪也是微微一震,内力大乱。
双方各自试探几次,彼此对实力差距都已一览无余。江冽尘暗想,以往正是对这一招过于畏惧,影响敌情准确判断,才致失却先机,落了被动。看来这一招对自己有所危害,是对于往日凡人之力而言,现在他已在天火中历经重生,获得了魔的力量,以这等水准自然再无法对他造成任何损害。既然如此,其后的战局,便仍是由他占主导。当即反手出击,内力源源不绝的向外散发。
这一小片地带又有震动,玄霜使个“千斤坠”功夫,同时将重心伏低。李亦杰与南宫雪身子也在内力带起的劲风中连连摇晃,长剑几乎拿捏不稳。李亦杰低声道:“雪儿,用这一招损耗太大,要是不能迅速克敌制胜,恐怕待会儿就连还手之力也剩不下了。看来对他不管用,咱们还是先撤了合击技吧?”
南宫雪道:“可是师兄……”本想对他说若再放弃,便再毫无机会,如能坚持下去,或许还会有些成效,哪怕只有微小转机也好。但这情侣技之所以能将双剑合一,正在于两人心意相合,李亦杰已动避战之念,就见剑身上光芒迅速消退,直到自剑柄处再度裂分,一柄剑又重新化为两把。
这一战既是情势逆转,也令李亦杰二人大为失望。之前他们几乎都将这一招作为最后的王牌,以为不论情势如何糟糕,只要能逮着机会施展,就定能成功击垮敌人。前两次之所以失败,其中都有半途而废之嫌。不料魔的力量果然远远超过所能想象,怪不得所有人一再给他强调“人魔之别”,又怪不得江冽尘绞尽脑汁,为的都是寻求成魔一途。
回想在天魔血窟,自己距成魔也只一步之遥,却最终在南宫雪和玄霜劝阻下选择放弃,那一次,是否真是自己做错了?是否因为当时的一己私念,将给整个江湖带来灭顶之灾?若是连师父、师娘所传下的珠联璧合也不起作用,还有何种攻击再能奏效?
玄霜趁江冽尘不备,趁机偷溜到李亦杰身侧,从怀里取出个小瓶子,低声道:“喂,把这个涂到你的剑上。”李亦杰未见其质,先闻到自瓶口散发出一阵古怪的味道,起初刺鼻,接着更转为辛辣,刺得他眼泪也要掉了出来,问道:“这……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玄霜不耐道:“你管那么多干什么?照做就是了!怎么,你不信我?”
李亦杰对玄霜总不能全然放心。听他要将来历不明的东西来涂抹自己的剑,即使这一把剑算不得宝物,甚至在旁人口中,屡次被贬为“破铜烂铁剑”,好歹也跟了他多年,只怕万一有个差池。
玄霜等得不耐,直接提起他剑尖,将瓶口倾倒过去。一阵血一般的鲜红色液体自瓶口流出,自剑身一路淌下,同时还能听到一阵滋啦啦的声响,就如食物在油锅里煎熟了般,同时长剑也转为同鲜血相近的烈红色,剑柄极剧发烫,仿佛手中握着一块火炭。这一来别说作战,就连拿稳都成了问题,低声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玄霜淡淡道:“你们的攻击不见效,无非是因为破不了他的护体屏障。用这把剑去试试,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。”见李亦杰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迷惑神情,不耐烦的一摆手,道:“别问了,你没有必要知道。”
南宫雪也点了点头,道:“师兄,姑且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。”李亦杰没多盘算,终于下了决心,挥剑进击。却没听到玄霜在背后低声道:“我只能说或许如此,应该是错不了……”
江冽尘才刚将李亦杰打退,转眼又见他不依不饶的冲了过来,冷笑道:“怎么,你还是不死心?企图上进是好事,可怕的是过于勇猛,失却自知之明。”李亦杰喝道:“少啰嗦!这次一准收拾了你!”一面长剑高抬,接连进攻了十来招。
江冽尘冷笑道:“就算是你们的双剑合璧,也伤不到本座分毫。如今单凭你一人,又能奈得我何?”留意到他剑身鲜红如血,冷笑道:“旁人常说是怒发冲冠,怎么你倒是特别,火气全转接到剑上去了?”
李亦杰喝道:“拳脚下见真章,磨嘴皮子算什么本事?”江冽尘冷笑道:“好,那本座就成全你,待我送你上西天极乐。”袍袖拂起,向李亦杰头顶盖落。
李亦杰百忙中挪开半步,举剑封挡。江冽尘衣袖与他长剑相触之处,身外红光猛然转淡,又如是一层霜露退散。但因全身上下,仍以笼罩在红光中的为多,一时即使显出缺漏,旁人也看不分明。
唯有李亦杰亲自出手,清晰感到砍中之时,不再是长剑遇阻弹开之时的被动,而真正感到将一层薄膜撕开的真切。如能将每一处方位都分别深入攻击,想必能彻底破除他周身防御,想及此处,实是兴奋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