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那个情夫,竟然连一个名字都没有!
肖振海既然是因为外遇才将妻子杀害的,那么这个情夫应该是本案的证人才对,可是翻看了全部的文件,别说是照片了,所有关于他的文字描述,都统统只有两个字。
“情夫。”
这不是毛病,更谈不上是什么错处。只是有些反常,让人觉得不舒服。
这个案子的调查工作做的这么详细,可是单单关于情夫的事情只字不提?
我离开警察局,又跑到了检察院,希望能和一审起诉的检察官谈谈。
其实这一步应该是最初的一步,却被我放在了最后。
原因只有一个,这个检察官是我的死对头,张加林。
上次被他看见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跑掉的窘态,他的嘲笑还依稀在耳,可我因为案子的关系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他。
张加林看见我的来到显得十分震惊:“何念离,你不是被赶出x市司法界了么?怎么还死赖着不走啊?”
他看不上我,是真心的觉得我侮辱了他心中神圣的法律。
我还有事要问,不想闹僵,将来意说明。他眼中的鄙夷就更大了。
“我还以为你栽了一个跟头会重新做人洗心革面,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。这种十恶不赦的恶棍你也帮忙辩护,你是有多饥渴啊?”
“我接什么案子你管不着,这是我的权利。你的义务是回答我的问题,请问这个案件的情夫到底是谁。”
张加林冷冷的一笑:“你知道我最瞧不上你的是哪一点么?你就像个法律的蛀虫一样,我们千方百计的要将罪人弄进监狱,而你使出浑身解数的阻挠我们。就是总有你们这种钻法律空子的律师存在,才会有那么多应该把牢底坐穿的混蛋现在还在大街上晃悠,我说你睡觉的时候不做噩梦么?”
我对这种人身攻击已经免疫了,就算我和他讲律师的立场,将一些大道理他也不会听得。甚至这就是社会上的主流观点。
钻法律空子帮助自己当事人辩护的律师,是更加可恶的坏蛋。
我表情不变,平静将录音笔拿了出来,说道:“你还想骂也行,对着录音笔骂吧,让所有人听听你检察官的素质。如果不想骂了就把我的问题答了,你说完我就走,也不碍着你的眼。”
张加林恨我恨的牙痒痒,却没有再说什么人身攻击的话。
他冷笑:“好,你何大律师能耐,这个案子铁证如山,我就看你到底怎么翻案!那个情夫是谁我们确实没有查到,因为他的妻子死了,谁也不知道情夫是谁,但是肖振海已经承认了他知道情夫存在的这个事实,这就不妨碍动机的成立。你想抓住一个漏洞,让你委托人脱罪么?我告诉你,你妄想!”
我懒得再继续留在这。
他的态度已经明确表明了,这个神秘的情夫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任何的文件记录上,甚至肖振海都不知道他是谁,只有死去的梁曼梅知道。
我出了检察院的大门,吐出一口浊气。
说到底,还是不能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,听见去了就忘了。
事实上,像这样的指控,我一年听到的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,说的更难听的也有的是。
律师,是一种职业。它有自己的职业规则。
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,大夫不会去问他到底犯了什么罪,有没有杀过人,而只会尽自己的全力去抢救他。
因为这是大夫的工作。
律师也是一样的。辩护,是一种工作。
他可以选择自己的客户,可以选择是否去接这个案子,觉得违背原则的,他可以不接。但是当他一旦接手了,他就不会去管这个当事人是不是个罪人,而只会全心全意的为他冲锋陷阵,这就是律师。
也有人说,那为什么那么坏的坏人,还有律师会去接受他的案子呢?
因为宪法赋予了每一个人接受平等辩护的权利。
说这些话的人可能没有想过,既然这些人都这样罪恶了,这样百死难辞其罪了,为什么立法者还是要将他们接受辩护的权利写进宪法里?
难道立法者都是白痴么?他们竟然没有普通老百姓想的周到?
想到这里,何念离有些激动,复而又叹了一口气。
如果张加林这样正直的检察官都不能理解这个职业的话,她这些话又能说给谁听呢。
还是专注于肖振海的案子吧,法治社会,道阻且长,不是她这个小人物能一时左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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