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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会的事情之后,那个醉酒的年轻男人屡屡爆出不好的事情,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,好像就此遇到了人生的关卡,渡不过去这辈子就完了。
许知非听程绾细细讲述,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同情怜悯,唯一能听出来的情绪,只有不屑。
家大业大的家族,一堆人住在一起,隔了几代的哥哥姐姐、叔侄弟媳,见到嘴上喊一句,表面上的意思到了,私底下压根没联系,何况其中还有利益牵扯,亲近不到哪里去。
出了事情,大家讨论两句,也就过去了。
况且,那个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出事,程家上下都心知肚明。
许知非听完沉默了一下,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,他表情温淡,手里拿着报纸,偶尔端起杯盏喝茶。姿态做得到位极了,赏心悦目,静静坐在那里就很招人。
地狱血流因他而起,而他不必在场。
君子不妄动,不徒语,不虚行,这种气度,不是谁都能有的。
君子……许知非在唇齿间辗转,随后淡淡一笑,示意程绾先等一下,停下手中的笔,将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递给程北尧。
男人心领神会,接过她手中的笔,一行一行看下来,偶尔在上面圈点。
低声说了什么,许知非弯腰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眼镜,替他戴上。
他的眼睛好像不是很好。
可以理解,那样的位置,时间长了,难免用眼过度。
一边等待的程绾微微张嘴,看着这一幕有点失神。
坐着的男人穿随意的衣装,偶尔讲点什么,为了让她能听清,微微往后靠,许知非低头去看,一个说一个点头,竟是说不出的般配。
两人之间似乎有多年的默契,是旁人插不进去的磁场。
就是这会儿,门铃被急促的摁响,程绾回神,帮忙开门,是管家,他着急忙慌的进来,“绾绾小姐?大少爷呢?”
“…在里面。”抓住他欲往里面去的手臂,“怎么了?”
“小小姐不见了!”
本来唐展秋是觉得溪溪老在她那里待总不太好,想让人将溪溪带到程北尧这里,谁知一寻,竟然没找到人,让人在附近找了几个小时没找到,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好了。
程北尧显然要沉着多了,摘下眼镜,“周边找了?”
“都找过了,没找到!”
将手里的纸张递还给许知非,“在这里等我,一个人可以吗?”
许知非皱眉,心里有一丝不安,“可、可以。”
眼看程北尧稳重的拾起外套往外走,“带一些人跟我走。”
不是很急…只有一种责任感驱使。
程绾急忙跟上去,“我也去。”
走到门口处,程绾回头看了看许知非,离得稍远,许知非看不清她的眼神,不安却加深。
会不会……与她昨晚对溪溪说的言论有关?
“我很讨厌你,你爸爸也是。”
“能不能不要摆出这幅姿态。”
“……”
有可能是因为这些话吗?小孩子受刺激,离家出走了。
忽然想起第一次在BY见到溪溪的时候,她就是自己一个人独行找到公司来的,怯生生又可爱的说,我不怕。
五岁的小孩子……
……许知非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,心里闷闷的,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。
她安安静静得等,手中的笔一度停下,头脑放空,落笔时又不知道要写些什么。
程北尧没有回来。
几个小时后,许知非给他打电话,“找到了吗?”
那头他似乎在走路,有点喘,“没有。”
“需要我……”
“你自己好好待着,别出门。”被他厉声打断。
许知非不说话了。
那头程北尧挂掉电话,周围都是在大声喊“溪溪”寻找的侍者。衣袖被人扯住,是程绾,她有些怯生生,“大哥……”
他沉声:“你说。”
“…昨天晚上,我听见嫂嫂对溪溪说的话了。”
“……”
入夜渐微凉,许知非洗浴完,头发挽到一侧,看向外头的夜景,一时愣住。
十分钟后,她随手捡起一件黑色外套,打开门走进夜色里。
程家夜晚灯火通明,十步一路灯,给人安全感,漫无目的很难见到人,大概都去找溪溪了。
其实许知非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,不知走了多久,终于遇见一位女侍者。看着五十来岁的模样,是位老人了。
许知非上前:“你好?请问…您有没有看见过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。”
这人眼角的法令纹很深,想了想,“小女孩?有点印象,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位……”
她一边说一边指了个方向,“好像看到一个女孩往那跑过去了,没看清样子。”
有希望。
许知非感谢了几句,便匆匆往那跑,这个方向应该是在程家布局的角落,道路逼仄,杂草疯长,她走过去的时候被草的倒刺刮伤小腿,不用看都知道上面一定有很多红痕。
前方有个小房子,廊下有盏灯。
除此之外,周围黑漆漆一片。
许知非捂住胸口试图抑制害怕,张张嘴喊:“溪溪?”
无人应答。
倒是听见了狗叫,等她想退缩时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空地,抬眼就是刚刚看见的房子。
环视一圈,随后怔在原地,狠狠打了个哆嗦,下意识捂住嘴。
这里圈养着四只狼狗……
凶狠的,面相可怖,虎视眈眈看着许知非这个闯入领地的人类。
随后齐声狂吠起来,骚动震动让头顶树林飞过一排鸟。
狼狗们疯狂朝她奔跑过来——
脖子上的铁链在地上拖着,许知非意识过来不好,失声叫出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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