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臻便又道:“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厮的样子古怪,并没看出来她是女扮男装。后来没过一会,阿葵便来了,因见阿藜守在门口,她应当是以为阿藜便是西雪亭的守门小厮吧,于是便说有事求见五郎君,阿藜便将她带进了正房。”
“这安排却也巧妙。”秦素品评似地插言道,唇边勾着一抹笑:“先把人都支走了,再叫阿藜假扮成小厮守在门口。阿葵到底才从上京回来没多久,想必也不大识得西雪亭的人,自然是想当然地认为阿藜就是五弟弟的小厮了。”
“是,女郎。阿忍姊也是这样说的。”阿臻说道,语声颇是恭谨:“阿藜把阿葵让进了院门后,我便觉出了不对劲。阿葵走路摇摇晃晃的,就跟醉了酒似的,阿藜半拖半拉地带着她进了正房。我谨记着女郎的吩咐,便跟了进去,进去后便发觉阿藜正在明间儿里脱阿葵的衣裳,五郎君与阿智两个人在东次间儿里,两个人都是迷迷晕晕的,根本就不知道明间儿里的事。我便上前打晕了阿藜,又想问问阿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不想她已经晕过去了,叫也叫不醒。”
“那然后呢?”秦素问道,语声中不乏兴味。
险情已过,如今听阿臻细述前事,倒也是件有趣的事情,就像听话本子一般。
阿臻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了秦素一眼,继续说道:“我当时没敢轻举妄动,仍旧按原路退了回来,给阿忍姊递了暗号,没多久阿忍姊便过来了,阿忍姊说她那里也有些情形,要我一会将五郎君和阿智都带去秋暖斋。又说女郎交代,这个局仍旧要做出来,警醒一下西院夫人,便叫我把阿藜的衣裳脱了,与阿葵一同塞在了西梢间的榻上,随后带五郎君他们去秋暖斋与她汇合。”
秦素“唔”了一声,饶有兴致地道:“这是西雪亭的情形,秋暖斋呢?那里又是怎么个情形?”
阿臻便道:“回女郎,秋暖斋的情形我是听阿忍姊说的。阿忍姊说,自那个叫花凉的小鬟传话过后,她当先便去秋暖斋探路,结果却发现,秋暖斋里不仅被人点了那个……嗯……助兴……的迷香,里间的榻上还有个……”她说到这里脸居然红了红,语声也变得支吾起来:“嗯……那榻上还有一个……中了迷药晕倒的人,他……嗯……没穿衣裳……”
她终于红着脸没再往下说了,只悄悄抬起头来,用一种“女郎你应该听懂了”的眼神看了秦素一眼。
秦素没说话,支在颊边的手指攥了攥,掌心里像是有了些微汗。
那一刻,她忽然便忆起了那个潮湿且粘腻的秋夜,她在花园的山石子洞里醒来,身上不着寸缕,被火把晃得睁不开眼。
她的心底漫上了一丝寒意。
原来,她并非意外入了局,而是……前事就早注定。
前世中元十五年才发生的捉//奸事件,在这一世,整整提前了一年。
这般看来,秦彦柏与银面女一定是联手了,而在秦素前后废掉无数棋子之后,秦彦柏不得不自己顶在前头,唱了一出苦肉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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