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几天几夜没睡,你怎么能死!老子不许你砸我神医的招牌,绝对不许!”
“颜沐,算老子求你了,睁开眼睛行不行?”
“哥,你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?安妮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,你再坚持一下!你不是想见她吗?你睁开眼睛啊,我求你睁开眼睛吧。”
盖文的妻子玛莎是首屈一指的生物学家和医学家,曾经救活过很多被医生宣判死亡的病人,可颜沐,连玛莎也深感无能无力。
颜沐的伤太重了。
所有的医生都放弃了,只有颜轻尘坚持着,疯狂,执念,甚至暴力。
他不相信颜沐会死,他不相信!
明知颜轻尘的心肺复苏毫无作用,但没人上去劝他,只是悲伤地望着他疯狂地在颜沐的心口按压着。
“药呢?老子让你们熬的药呢?”眼见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段即将变成一条直线,颜轻尘疯狂地大叫,“药!老子的药!”
护士端来一碗黑漆漆的中药,问玛莎是否真的要把药给颜轻尘。
这是一碗药,准确来说,是一碗毒药,放了分量很重的附子,还有好几味中药,有一半都带毒性。
对普通病人而言,这一碗药就是催命符。
颜沐这种情况,喝不喝都无所谓了。
玛莎示意护士把药端给颜轻尘,就由着他吧。
一碗药,通过鼻管喂了下去,颜轻尘抽出银针在颜沐的几个穴位扎针,稳准有力。
所有人都渴望着奇迹的发生。
然而,心电监护仪还是传来了他们最不愿听到的“滴滴”声。
那是颜沐的生命在倒计时。
转眼,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段便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,就在安妮赶到病房的一刹那间。
病房里顿时哭成一片!
心电监护仪的“滴滴”声,令安妮的心似乎也在这一瞬间跟着停止了跳动。
他去了?
颜轻尘疯狂地摸着颜沐的几个穴位,他不相信颜沐会死,他不相信!
白澈和东辰奕上前拉住他,眼眸同样红如血:“轻尘,你冷静点!他已经去了!”
“啊——”颜轻尘握紧拳头,一拳又一拳,重重地打在墙上,墙上霎时多了红色的血迹。
他不眠不休,费尽心力抢救医治,结果等来的依旧是颜沐的死!
他接受不了!
颜沐怎么可以死!
怎么能在他的手上死去?
为什么他救活了那么多人,就唯独救不了颜沐?
东辰奕和白澈死死抱着他,不让他再拿自己的手出气。
叶苏浅靠在门上,哭得不能自已。
颜沐,你怎么忍心连安妮的最后一面都不见就走了。
你怎么忍心!
安妮呆呆地望着病床上没有了生命迹象的颜沐,神情呆滞。
这人到底是谁啊?
为什么长得和颜沐那么像?
他怎么会是颜沐?
那天在岛上,他明明好好的,穿得帅帅的,他抱她吻她,给她做烛光晚餐,还牵着她散步。
怎么突然间他就去了呢?
巨大的悲伤袭来,击碎了安妮最后一点坚强的伪装。
安妮仿佛疯了一样冲上去,用手里的包狠狠砸到颜沐的身上!
“颜沐,你给我起来!你躺在这里干什么?”
“你不是说过要努力,让我重新接受你吗?你不是要弥补你以前给我的伤害吗?我都还没有重新接受你,你怎么可以死?”
“你不是要我给你一个机会,让你用一生爱我,照顾我,呵护我吗?”
“你不是说想见我,想爱我,想和我在一起吗?”
“你不是要做饭给我吃吗?”
“你不是要给我幸福吗?”
“你不是要打断我的腿,让我哪儿也去不了,永远呆在你身边吗?”
“你打啊,你起来打啊,我就站在这儿让你打!”
安妮的哭喊声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,疯狂之极,痛苦之极,身上如同被千万支箭穿透,痛入骨髓。
她接受不了,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!
“颜沐,你答应过我的事都还没做,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?”
“你这个大骗子!大骗子!为什么说话不算话?”
“你不是要和我重新开始吗?你起来啊,我们重新开始,你起来啊。”
安妮跪倒在病床前,凄然悲凉,嗓子沙哑。
“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,想你在做什么,想你在说什么,想你有没有也在想我。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,等你的消息……”
“我等了你那么久,结果就等来你冰凉的尸体!”
“你怎么能这样对我?”
“颜沐,我恨你,我恨你,我恨你,我恨你……”
安妮疯狂地捶打着颜沐的胸膛:“你起来,你给我起来!你说过要给我幸福的,没有你,你让我怎么幸福?”
“颜沐,我求你醒过来,睁开眼睛看看我,我是安妮,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?”
“我求你了!”
“颜沐——”
病房里,悲伤浸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