属下猜测,贼子应该是先派人从监控的死角翻墙进来,先端掉了监控室,余下的人才进的南门。”
好家伙,谢钦心说,猜了个八九不离十,这个叫唐拾的脑子还挺好。
“是什么时候的事?”唐家骓问道。
“属下已经问过那些守卫了,”唐拾说着,表情变得有些不好看,“但他们当时的警惕性实在太低,有的人甚至还喝醉了,压根就没有人注意时间。”
“把那个喝酒永久驱逐,”唐家骓平静地说道,“你联系到唐奇了么?”
“联系到了,他正在……”唐拾有些迟疑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唐家骓道。
唐拾这才开口:“属下打电话过去的时候,他那边很吵,像是酒吧夜店。属下认为,他在花天酒地。”
谢钦听了这话心说一句得了,这人算完了,就算他是个局外人,也知道这个唐奇八成是撞在枪口上了,就算唐家骓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,这下估计也要暴怒了。
原本听那些守卫的口风,谢钦还以为这地方是唐家骓直接管理的,当时他还纳闷儿唐家骓怎么会这么坑,现在才发现,原来不是他直接管理,那些守卫都弄错了,负责这里的人是个酒囊饭袋,难怪这里的安保满是破绽呢。
唐家骓听了唐拾的话,没有马上回应,而是沉默了几秒钟。
谢钦正等着他大发雷霆,结果唐家骓忽然冒出来一句:“干得好啊。”
这话莫名其妙,而且语气还非常平静,让人闹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想法。
不过,要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,还是有些区别的——这一次的平静,带着一股冷冽。
所有青年护卫都低下了头,倒像是他们是犯错的人似的。
但谢钦却知道,那不是因为他们犯了错,而是因为他们在畏惧。
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,他也感觉到,地上的气氛好像变得冷冽了许多,这种转变,他在货箱上也感觉得到。
最可怕的愤怒是什么?不是大发雷霆,而是镇定自若。
唐家骓表现得很平静,但他这一句讽刺意味十足的“干得好啊”,显露出了他的真实情绪。
唐拾看了唐家骓一眼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堂主”
“……唐拾,你现在弄清楚唐奇在哪,把他带回总堂,按管理不力和玩忽职守论处,堂规处置。”
唐家骓平静地说道。
这两个罪名会处以什么刑罚谢钦不知道,不过他感觉这刑罚不会小。
唐家骓又道:“再把唐洪也召回总堂,帮规处置。”
谢钦猜测,唐家骓没说罪名,看来九毒堂的堂规没有乱搞裙带关系这一条,那就是看唐家骓的心情定罪了,谢钦感觉,这位的刑罚会比唐奇那个还严重。
刚才听唐家骓和唐拾的谈话,唐洪应该是九毒堂的中高层干部,他弄出这么大岔子,那确实得严厉处罚,以儆效尤。
“是。”唐拾接到命令,马上应道。
唐家骓忽然转过身来,看向堆积如山的货箱,谢钦心里咯噔一下,难道他怀疑我们还在仓库,要把这里搜查一遍?
却见唐家骓打量了一圈,指着那对摞得不高的货箱(也就是刚才谢钦他们打开的那个),吩咐唐拾道:“检查一下那边的箱子。”
“堂主,您的意思是,那些箱子被人开过?”唐拾反应很快,猜出了他的意图。
唐家骓微微颔首。
我的天,谢钦暗叹,你们这帮人的脑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好使,跟那些守卫的画风差别也太大了吧!难道那些守卫是九毒堂精选出来的笨蛋么?
唐拾应了声“是”,便找了两个青年护卫过去开箱子。
众人一起走了过去,谢钦见了暗暗庆幸,好在他们躲上来的时候离那边比较远,不然现在那些人就是在自己的脑袋底下了,别说是探个头,探个额头都有可能会被人发现。
两个青年护卫去外面拿了撬棍来,把箱子一撬开,便看到一堆废纸,拿开废纸,就是“满地滚”的瓶子。
“这是什么?”唐敢好奇地问道。
唐拾看了他一眼。
唐敢马上意会,点点头道:“明白了,我没有知道的权限,我不问了。”
唐拾又转过头去看那些玻璃瓶子,下一瞬间,不只是他,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一个玻璃瓶子上——正是唐忠打开的那个。
唐拾深吸了一口气,低声说道:“看来,贼人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。”
“看了不代表知道了,”唐家骓说着,又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货箱,说道,“不过,那些人看到这个架势,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