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完,装尸体的袋子都封起来撂到更衣室,那里地方宽敞。
忙活完,谢钦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。
“……我们应该打幺幺零吧?”
祖予姬和戚不二看看他,表情都有些古怪。
过了一会儿,祖予姬叹了口气:“铃声哥,江湖人,江湖事,都跟俗世没有一点关系,打幺幺零也没用,他们听不懂的。”顿了顿又道,“能管江湖事的,只有乌衣社,但他们是不会管这事的。”
“为什么?他们不是江湖的幺幺零么?”谢钦很是不解。
祖予姬道:“因为这事没有违背约法三章。”
谢钦一愣:“不违章他们就不管?”
“当然。”祖予姬点点头,“这事是唐门内部的问题,乌衣社要是介入,就坏了江湖的规矩,这是其一。”
“那其二呢?”谢钦问。
祖予姬答:“对乌衣社来说,江湖人死不足惜。”
谢钦浑身一震。
祖予姬又道:“有一句古话,叫‘儒以文乱法,侠以武犯禁’。现代化的洪流改变了一切,儒以文乱法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,但侠以武犯禁还存在,就在这江湖当中。如果管控不力,甚至还会蔓延到俗世……所以,在乌衣社眼中,江湖人的命,还不如俗世的狗。”说到这里,她话锋一转,“……我们去看看唐忠吧。”
谢钦点了点头,长叹一声。
唐忠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,状似昏睡,祖老头拉了个椅子坐在床边,正凝视着他。
看到三人进屋,祖老头点点头道:“你们来了。”
谢钦点头道:“收拾好了。”
看到谢钦的表情,祖老头问道:“有心事?”
谢钦摇了摇头,苦笑道:“问了一个蠢问题。”
其实祖予姬刚才说的话,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到。
应该说很熟悉才对,因为在一个月前,也是在这里,徐焕曾经跟他说过类似的话。
当时谢钦没感觉如何,如今看到唐门护卫尸横遍地,再听祖予姬说起来,就有了一种切身的体会——乌衣社原是一个冷血的秩序维护机构,在它看来,每一个江湖人都是潜在的违规者。
江湖人的命不如俗世的狗,真是绝佳的形容啊。
祖予姬见他神情沮丧,便岔开话题问道:“爷爷,唐忠怎么样了?”
“我刚才给他把了脉,还好。”祖老头道。
“是用了什么药?”祖予姬又问。
祖老头表情凝重下来。
“龟息散。”
他沉声说道。
“啥玩意儿?”谢钦一愣。
“怎么会?”祖予姬一惊。
戚不二眉毛一挑。
谢钦看向祖予姬。
祖予姬向他解释道:“龟息散是唐门的假死药。”
“那有什么奇怪的?不是很正常吗?”谢钦不明白她为何那个反应。
祖予姬摇摇头道:“你先听我说完,龟息散是唐门的假死药,只有玄杖堂能做出来,因为他们专攻非致命毒药!”
“啊?!”谢钦大吃一惊,“这——”
“这很不正常。”祖予姬接口道。
谢钦一下回想起来,说道:“唐若若同学的堂哥……”
祖予姬再次接道:“是玄杖堂的少堂主,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惊讶了吧?”
谢钦点点头,他已经被震惊了。
“爷爷,确定么?”祖予姬问祖老头。
“十之**。”祖老头微微颔首。
祖孙俩的神情都很凝重。
“让我捋一下!”谢钦忽然叫了一声。
他现在脑子太乱,亟需整理。
“……唐若若同学的堂哥是玄杖堂的少堂主,唐忠是紫明堂的护卫。”
“对。”祖予姬点头。
“唐忠中了玄杖堂的龟息散。”
“对。”
“唐若若同学的堂哥是听说九毒堂要对唐若若同学下手,才千里迢迢来报信的,结果被跟踪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他来到别墅,九毒堂发动突然袭击,只有他和唐忠幸免于难。”
“没错。”
“……而唐忠还中了他们堂的龟息散。”
“就是这样。”
“也就是说,”谢钦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“这个龟息散是唐若若同学的堂兄给唐忠的。”
祖予姬道:“只有这个可能。”
谢钦沉吟了一会儿。
“……这倒也说得通,当时情况紧急,他只来得及救一个人。”
祖予姬皱眉道:“可这没法解释唐忠身上为何一镖没中,镖上都喂了剧毒,说明九毒堂是真动了杀心,就算唐忠假装猝死,按道理说,他们也应该补刀的。”
“等会!”谢钦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东西,“你说镖上都喂了剧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