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> 众门人这才发现,原来那里还藏着一人,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到阳台的,这家伙本就肤色黝黑,还身着一袭黑衣,难怪我们看不懂,他们暗暗点头,这跟在没月亮的夜晚跟包拯玩捉迷藏没两样嘛。
众人只道他是方彬的贴身仆人,所以也不以为怪。
“去泡些功夫茶来,”方彬吩咐道,顿了顿又补充一句,“我们的时间比较紧,那些繁琐的程序你在外面弄完就行,到时候直接端茶过来。”
您还知道时间紧迫啊?众门人心里暗道,看您附庸风雅得这么起劲,还以为您不知道呢!
“喏。”那位叫阿贾的黑衣人领命而去。
方彬转向众门人,笑了笑道:“这功夫茶泡起来讲究得很,大家耐心等会儿吧。”
众人齐声应道:“无妨无妨。”
方彬又道:“晚上风凉,我们先回屋里吧。”
说起来,最初提议到阳台上看风景的人不就是方师兄你么……众门人虽然心里这么想着,但嘴上可不敢说出来,纷纷应允。
一干人等离开阳台,回到了灯火通明的房间里,房间非常宽敞,布局十分规整,墙上挂着几幅行楷书法,中间两排客座后面各置一扇长方屏风,上面绘着梅兰竹菊一类风物。
屋内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位门人,其中一人待众人都进了屋,便过去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。
方彬慢悠悠地走了几步,在上首的官帽椅上坐了下来,众门人等他落座,方才按辈分在左右客座坐好,另一位守在屋里的门人凑到方彬身边,低声说了几句,方彬听罢点了点头,轻声说道:“你再跟各位师弟说一遍吧。”
那位门人应了一声,对在座众人说道:“刚才得到的消息,弟兄们已经封锁了沪杭高速,点子逃不出去,只能在附近逃窜,落网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众门人对视一眼,均是面露喜色。
“各位师弟以为如何?”方彬开口问道。
“如此甚好,”一位门人说道,“但弟兄们须得时刻留心,那点子诡计多端,若是掉以轻心的话,很可能会重蹈刘师兄他们的覆辙。”
“刘师兄死得太惨了……”另一位门人打了个寒噤,似是想起了刘师兄的死状。
又一位门人道:“一定要低调行事,千万不能让乌衣社得到了消息。”
方彬微微颔首道:“不错。”
“终于要结束了,”一位坐在下首的门人喜形于色,“这点子当真是硬得很呐,已经有太多弟兄折在他手里了。”
另一位门人接道:“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,现在我们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,而点子却孤立无援,任他有天大的本事,最后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,或者引颈待戮。”
方彬闻言皱了皱眉头,一位门人见状,问道:“如今局势大好,师兄为何皱眉啊?”
方彬看了那门人一眼,反问道:“点子真的孤立无援吗?”
众门人一齐愣了,先前发问那门人不解地说道:“当然啦,点子手下的那些刀客不是在去上海的路上嘛。”
方彬沉吟不语。
“对呀……点子为什么会跟手下分开?”另一人自言自语。
“嗐,一个人跑起来不是更方便嘛。”又一人回答。
“……这个点子现身的时间和地点都太过蹊跷了。”
“有什么蹊跷的,不就是……”
方彬忽然轻咳一声,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看着他。
方彬环视众人一眼,缓缓开口问道:“你们说,点子去上海有什么目的?”
众人都愣了一下,心说怎么问了这么个问题?
“他可能以为大城市比较容易隐藏行迹吧?”一位门人斟酌着回答。
“哦?有点儿意思,”方彬冲那位门人点了点头,“那张师弟你倒是说说看,他们在上海会合之后,下一步会做什么?”
张师弟想了想,回应道:“我觉得,他们可能会在上海隐匿一段时间,等风头过去以后再逃到我门势力范围以外的地方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方彬竖起折扇,轻轻地戳了戳下巴,“他们会北上或是西行?”
张师弟点了点头。
“他们就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。”一位门人讥讽道。
“逃跑?他们能逃到哪里去?”张师弟左边的门人冷笑一声,“除非跑到国外去,否则……哼哼,就算他们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,难道那些个‘名门正派’就会放过他们吗?”他在“名门正派”四字上咬字很重,显然对其非常不屑。
张师弟对面的门人又把话题兜了回去:“师兄,我们何不把上海的弟兄调过来?这样围捕那点子的时候就更事半功倍了,反正他们来一趟也就是个把小时的功夫……”
方彬看了他一眼,还没说话,另一位门人就立马反驳道:“聂师弟,你什么脑子!上海的弟兄不能动!他们还要伏击那些刀客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