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她比司立轩还要神经质,因为她竟然真的把手伸了过去,煞有介事的握住了他的手。
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,郑重地握紧双手,互相介绍自己,苏语曼虽然一句话都没说,但司立轩脸上却渐渐有了心满意足的笑意。
松开手之后,苏语曼的手还在微微抖着,握着方向盘也不管用,前面是司立轩离开的背影,颀长挺拔的背影被逆光镀上一层光辉,他回头冲苏语曼招手说再见,笑脸天真烂漫。
“天啊,是我看错了吗?”苏语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,她一度怀疑是自己大病一场之后留下的后遗症。
太诡异了。
无论是用撒娇嗔怪的口吻责怪她竟然把他忘了的司立轩,还是刚才那个笑得一脸天真冲她挥手的司立轩,都诡异的可怕。
变化只在一瞬之间,明明前一秒他还不是这样的。
苏语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这才仅仅是一个开头而已。
之后司立轩的种种举动,都让苏语曼很是怀疑以前那个司立轩是不是被人绑架走了,现在眼前这个是从火星来的。
这些都是后话了,对司立轩来说,他漫长而艰难的追妻计划,才刚刚开始。
路上的一段小插曲破坏了苏语曼本来的兴致,她歌也不哼了,开车也有些心不在焉,老忍不住回想刚才的场景。
但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,苏语曼这种微妙的心情渐渐都消失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颗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。
车子停在一幢熟悉的房子前。
这里苏语曼闭着眼睛都能找到,和颜家冷冰冰的豪宅不同,这里承载着她二十年的回忆,即使再破再烂,对她来说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替她遮风挡雨的地方。
这个地方,苏语曼以前没有太大感受,一个人在国外独自打拼的这四年里她才渐渐明摆,家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。
笃笃笃——敲门的时候苏语曼心里直打鼓。
来之前她先跟两位师兄提前通过气,就算她不说,景烁那天回家之后也应该告诉苏青天了。
一走四年还杳无音信,苏语曼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了。
“谁啊。”隔着木板门传来迟邵阳的大嗓门。
打开门,尽管之前已经接到过电话知道苏语曼要回来,但突然一下子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跟前,迟邵阳的舌头几乎卷成了山路十八弯,激动的嘴皮子抖动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“是不是看到我太开心了啊?”苏语曼原地站了一圈好叫师兄看清楚她,沾沾自喜道。
“你还知道回来啊!”迟邵阳狠狠朝她额头敲了一记。
“疼!”苏语曼捂着脑袋哀嚎,嘴角却咧开来,“师傅呢?师傅怎么不出来接我。”
迟邵阳扭头往屋里看了一眼,继而转过头嘘了一声,拉下脸说:“你还好意思问,一走就是四五年,连通电话都没有,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,师傅都快气死了。听说你早就回来了,竟然拖到今天才回来看他。”
“我这不是刚处理好手边的事儿就回来了吗。”苏语曼抓了抓头发,求救的目光看向迟邵阳,“师傅不会不理我了吧,怎么办啊师兄?”
迟邵阳给她使了个一会儿一切听我的,见机行事的眼神,将大门拉开让她站进来。
“哎呀!原来是语曼啊!你这死丫头跑哪儿疯去了,现在才知道回家?”迟邵阳突然扯开嗓门,冲楼上喊道。
苏语曼还在想今儿是怎么了,碰到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,而后才慢半拍的意识到迟邵阳是故意喊给楼上的人听的。
门口的鞋架上规规矩矩的放着四个人的拖鞋,苏语曼一眼认出来最左边那双粉红色的正是自己的,这几年来一直在门口放着,洗的干干净净,好像就在为了等她回来的这一天。
眼圈微微发红,苏语曼故意低着头埋在胸口前不让师兄看见自己眼红,不然又该笑话她爱哭鬼了。
还没来得及感动完,就听二楼7;150838099433546阁楼上叮铃咣当一阵乱响,接着一个明显有些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上走下来,看到门口的人的时候才刻意放慢了脚步。
“邵阳。”苏青天手里还拿着一堆工具,他刚在楼上不知道在修什么东西,看到苏语曼却一点反应都没有。
“师傅。”迟邵阳硬着头皮走过去,悄悄回过头同情地望了眼自己的小师妹。
苏语曼紧张到了极点,就想腆着笑脸过去讨好两句,以前自己犯错的时候都是这么蒙混过关的,师傅向来舍不得真的跟她动气。
“你怎么随随便便把陌生人往家里领?”苏青天没好气地斥责道,眼神看着迟邵阳,话却明显是说给门口的人听的。
苏语曼心口酸胀的快满溢出来,委屈地瘪瘪嘴:“师傅。”
苏青天当没听见,对迟邵阳说:“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,我刚才听到有人喊我师傅,是你吗?”
迟邵阳连忙摇头,替苏语曼说好话:“师傅,语曼都已经回来了,您就别生气了。”
“语曼是谁?”苏青天反问道,“我有过这样的徒弟吗?我怎么不记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