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凝聚成了一声破喉而出的惨叫:
“啊——!!!”
那是母兽失去幼兽时,发自内心的凄绝与悲痛。
一只大手探过来,捏住她的下巴硬是将她不断不忍回望的小脑袋给掰了回来。
他道:“如果不是我早有察觉,现在,倒在地上的那个人,就是我了。”
想起凤云死时承受的巨大痛苦与惨状,叶离枝用力的闭了闭眼,不再回头。
“那毒究竟下在了哪里?为什么……你明明吃了那菜,却没有中毒?”
凤情抿唇一笑,脸上终于有了些鲜活的人气,他低头看她,轻声道:
“菜里自然没毒,不然那女人也不会那么放心的让她的宝贝儿子去吃。那毒,是抹在我的空碗里的。”
每一道菜上桌前必然要经过层层盘查,但是空的碗,却不用。
叶离枝脊背一凉,不敢想象如果凤情没有提早察觉,现在,又是个怎样的情形。
那面如桃花、心如蛇蝎的女人,怕是……连自己都不会放过吧。
第二日,就传出了皇太后在自己宫中自缢的消息。
凤情将两人全都风光大葬——反正人都死了,怎么埋不是埋?这样,还能让他在凤国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更加高大、地位更加无可撼动。
然后,他却食言了。
他并没有自立为帝,而是找来凤云留下的一个年仅六岁的儿子,扶他登上了皇位,并亲自指派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内阁老臣,一边辅佐新皇朝政,一边兼职帝师,教导新皇治理朝事。
而他自己,则在抓到了藏匿在凤云龙床底下的密室中、因接连几天没有人送去食物和水的安如瑾和一众死士们后,带着叶离枝,一同慢慢悠悠的返回白露城。
路上,凤情笑问:“人已经抓到了,接下来,你是想蒸、想煮,还是想煎、想炸?”
叶离枝无语:“我不吃人肉。”
“唔,还可以喂狗啊。”
叶离枝看了眼被五花大绑扔在囚车中的安如瑾,对方也正用万年不化的寒冰般的冷冽眼神回望着她。
叶离枝龇牙一笑,道:“好主意。”
驾马随在叶离枝的马车左右的岑寂突然兴冲冲的道:
“真好!等将三……咳,将那人处理完了以后,咱们就可以回大焱了!”
“是啊。”想起阔别已久的人,无数相思渴念如雨后春笋般,争先恐后的冒出头来。
叶离枝看向远方,目光变得悠远起来,嘴角却不知不觉间,噙了一抹柔情万千的笑。
凤情见了,眸光却立时黯淡了下来。
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,扭回头,让视野重新被前方的路占满,一颗心却还挂在那人身上,怎么都收不回来。
那样令人怦然心动的美丽笑靥,为何只有在提起大焱的时候,才会绽放呢?
他在叶离枝看不到的地方抿唇,苦笑。
自以为将这失意的表情掩藏的很好,却不知,被前方囚车中的安如瑾看了个真真切切。
他看看凤情,又看看毫无所觉的叶离枝,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脑海。
紧随而来的,还有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