驾临本宗,便说何长老的小儿子在云隐宗属地境内被人劫杀,非但把云隐山脉封禁一月,还强行拿了本宗弟子的花名册和近日内山门出入记录,把本宗上上下下,里里外外搜查一遍。宗内不管是掌门,院主,还是诸位弟子,全部跟犯人一般被审过,每个人的储物袋都被翻出来,逐个查验。师兄弟们皆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。”
不二听罢,愤慨之余,也不免庆幸。忽然想到什么,又问:“那些常元宗修士既然拿了山门出入记录,像我这样刚刚外出的弟子,有何处置。”
“所以要说您运气好,”那值守弟子拿出了月许内的进出记录给不二。
不二看罢,只见上面并没有自己的名字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那值守弟子道:“多亏了当日值守张师兄机智,眼见大事不妙,便把近两日进山门的记录悄悄毁了去,只留下再往前一些日子的,对常元宗便说这两日并无弟子出入。掌门又对着花名册,逐个指出不在宗内的弟子去向何处,便说你在西南开荒,也算蒙混过关。”
不二这才松了一口气,寻思这张有胜平常倒是死板,关键时刻机灵一把,倒是帮了自己的大忙。便对上次他将自己拒之门外的事情怨气少了些。
又寻思既然掌门为自己找到了去处,多半也为木晚枫寻到了借口,想来也不必再多担虑。
“如此说来,此事就这么罢了?”
“哪会这般轻易?”那弟子叹了口气,“那些常元宗修士搜查一番,仍未找到元凶,但又不肯就此罢了,拿了十几名可疑弟子,说是回宗审问,这才离去了。”
上一次,何天仇拿走的几人尚未放归,这回何放又带走一批。
云隐宗的弟子说被拿走就被拿走,说查就查,连掌门带院主个个遭辱,此乃自古未有的奇耻大辱。虽说常元宗霸道惯了,但云隐宗也真是流年不利。
再加上贾海子和古有生之事,只怕往后数年,宗内弟子在外行走,都要抬不起头了。
那弟子又说掌门叮嘱过了,若是不二回宗,请他去掌座峰一趟。
不二听了,心想掌门只怕要问自己这些日子的去向,难免训责一番,好在他早就有了应对,便丝毫未作拖延,径直上了掌座峰。
与门口弟子通禀一声,进了正善殿的大门,便瞧见里面空空荡荡。
过了少许,李青云从殿后遁来。
云隐宗此番再遭奇耻大辱,李青云虽然养气功夫不浅,但脸色看起来也十分不好,仿若大病一场,实不勘言。
见了不二,他果然问起这些日子去了何处。
不二便说通灵境时的主修功法尚无着落,故而去外地的坊市和拍卖行寻找机缘。
李青云想了想,便与不二说道:“通灵境的主修功法的确干系重大,你现今可有收获?是否需要宗门派遣专人帮你出力。”
不二心下感动,便回:“现在主修功法已有所获,只差一些基础阐释,已经知道去何处找寻,不必麻烦宗门为我操心。”
李青云点了点头,又与他叮嘱道:“自家修行事关重大,有机缘自当抓紧。不过,往后若是离宗日久,且需记得与宗门报备一番。否则,万一出了什么事,也不好应对。况且,离宗报备,也是本宗总规之一,不管是院主长老,还是门内弟子,都应严格遵守,无一例外。你是聪明人,不必我多说。”
李青云说得虽然隐晦,但不二却听得明白。
他所指便是此次常元宗突然盘查之事,倘若不二半路突然回宗,被常元宗拿住,自己的说法与宗门对不上,岂不是惹下麻烦。
而且执法长老元贞若是要就此事追究,只怕不二也少不得一顿责罚。
但看掌门师叔的话风,似乎不打算继续追究,想来是因自己在西南灵脉上立了大功,暂且还在偏袒自己。
不二心中便想,加上在月昔山时候,把释灵点借给钟秀秀的事情。自己已经接连两次犯事。虽然都是形势所迫,但实在是有点过了头,往后可不得轻易再做这些犯规越矩之事。
李青云点到为止,不再多言,又问起不二修行之事,顺道给他点拨了几句,便是进入通灵境后,主修功法一定要与自己的大道相契合,否则到了地桥境之时,大道与功法两相矛盾,道基不立,镇海兽大道道种不成,一切悔之晚矣。
虽然那树中老伯早就与不二讲过此事,但不二仍是躬身聆听,百无厌倦。
正说着,忽然殿外传来弟子的通禀声:“元贞长老求见!”
李青云便说请进。
元贞进了殿门,一眼看见不二,当即开口斥道:“魏不二,你外出一月,不与宗门报备,本应罚去寒冰洞受罚,但掌门师兄惦记你在西南的功绩,这才要我从轻发落,你回去之后好生反思。下次再犯,绝不会轻饶。”
不二心想果然如此,便点头答应。
李青云笑道:“好了好了,我方才已经训诫过了。你有何事?”
元贞撇头去瞧不二。
不二见此情形,立时明白二人所商之事不方便自己知晓,便主动请示告退。
李青云道:“不碍,我待会儿还有事与你叮嘱,你便在一旁待着。”
元贞这才说道:“没有旁的事,便是关于此番派去西北的通灵境弟子人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