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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这些血肉碎末纷纷扬扬飘落在地上,蓝狐儿微微愣了一下,连忙抬手直指半空,一道异常闪耀的蓝光直射云霄,短暂照亮了夜空。
她仰头望天,看那蓝光灭了,这才面色铁青地重新走进屋子里,蓝烛果然不见了。
地道早已被封死,方才那处墙壁她也反复检验过,未瞧见什么玄机,也不晓得蓝烛究竟从哪里离去的。
见到这副情景,她默声不语了。
二十年苦心经营,到最后却仍然被这老狐狸摆了一道,叫人难免有些丧气。
但又过了少许,她重新抬起头来,心中暗道:“倒也不算没有收获,至少这苍天城从此便要改天换地了。”
至于蓝烛,他绝逃不出自己的掌心,玲珑佩也终是要到手的。
只是有些奇怪,方才从蓝烛父亲右腹之中掏出来的,只有一个玲珑雌佩,那么雄佩去哪里了?
过了少许,院外一阵嘈杂,脚步声凌乱,大抵是院中的族人、护卫和仆人,还有苍天城中,住在这院落附近一些族人听到了方才的巨响,走出来瞧瞧怎么回事。
不待他们反应过来,苍天城四周忽然亮起数道火光,把寒夜照得通明,震耳欲聋的呼叫声此起彼伏,数千个陌生面孔的蓝光人从城外毫无阻碍地遁了进来,数人一队冲进各个院落,不由分说地向着苍天氏的族人射出致命的蓝光。
又凶气十足地齐齐叫道:
“苍天族长,通敌叛变;天地不容,罪满伏诛!
蓝火恢弘,寒光普照;苍天余众,束手就擒!”
中间夹着乱七八糟的叫喊声:
“苍天族长已死,要命的跪地求饶!”
“除叛灭奸了,不想死的趴着!”
紧跟着,便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声,把这夜搅得天翻地覆。
“你们是哪个家族的,竟敢强行闯入我苍天氏?”
“族长呢?快请族长!”
“苍天护卫队在哪里!”
“护城阵法呢?谁把护城阵法关了?”
“跟他们拼了!”
“快逃哇!”
这院中也冲进了数十人手,挥舞着水晶蓝芒,杀得一片血流成河。
蓝狐儿冲着那领头的人点了点,便缓步退回了房中,把门轻轻关上。
又将这屋子里里外外细细搜查一遍,仍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,这才寻到蓝烛父亲时常坐的那把椅子,怔怔瞧了半晌,心中暗道:
“也不知族长的椅子,坐上去是什么滋味?”
想着,便将上面的碎肉血沫大概清理干净,又找来一袭绸缎,垫在上面,缓缓转身,一抚长裙,轻轻坐了上去。
良久,叹了口气,轻笑道:
“也没什么区别啊”
听着窗外嘈杂震耳的呼喊尖叫之声,看着满地的血肉尸体,忍不住微微一笑,缓缓闭上了眼睛,自语道:
“我还真是了不起呢!”
……
茫茫雪原之上,一带丈许宽的空间急剧扭曲,折射得四周雪地仿佛是漩涡一般的模样。
稍许,蓝烛跌跌撞撞从扭曲的空间中滚了出来。
“咚”的一声,坠落在地上。
他暂时放空了脑袋,如死尸一般,在地上一动不动躺着。
许久,才回过神来,睁开眼睛,想起来此地之前的一幕。
自己被父亲一掌拍在墙上,那墙上忽然闪现一片诡秘的波纹,立时将整个人吸了进去。
他终于明白,父亲先前并非黔驴技穷。直到最后,他还暗藏着一个逃命的阵法。
只不过,这阵法中蕴含的能量,多半只够将一个人传送离开。
倘若他没有站在门外偷听,更没有被蓝狐儿察觉身形,父亲多半已安然逃去。只要父亲还活着,只凭他往日与诸多家族的交情,一切便有的回转。
但既然他暴露了行迹,父亲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羊入虎口。
想到这里,他忍不住万分后悔,恨不得时光倒转,让自己没有半夜梦醒,没有看见那个人族男子,也没有跟着他靠近父亲的屋子。
他在这冰天雪地之中,在这凛冽寒风之中,俯首跪地,痛哭流泪,足足有半日时光,才踉踉跄跄起身。
起来时,才觉得浑身都已经麻木的毫无知觉,但这麻木却丝毫不能阻挡寒气入体的极痛,更无法遮掩那屋中诸事带给自己的痛彻心扉。
抬首遥望,只见苍凉的疾风卷着大片的雪花在半空中狂舞,生动地描绘着自己此刻心中的凌乱和悔恨。
他忍不住仰天大喊:
“寒冰界如刀般的冽风啊!“
“你可不可以变成我手中复仇的利刃,用蓝狐儿的鲜血和内脏灌饱这刃锋的饥渴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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