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的健硕男子悠然走了出来,在跋锋寒左方二十步许处停下,手上的短杆马枪收到背后,枪头在左肩上斜斜竖起,形态威武至极,风度姿态均予人完美无瑕的感觉。
跋锋寒不用看,也知他这枝由波斯名匠打制的马枪把手的地方铸有一只秃鹰,全枪重达六十斤,钢质绝佳。在突厥,这枝标志着他武技的“伏鹰枪“已是家传户晓,敌人则闻之胆丧。
当年跋锋寒被他在沙漠追上时,曾吃尽他这伏鹰枪的苦头,幸好一场沙暴把整个形势逆转过来,亦使他除了是突利的死敌外,更多出个情敌的身份。
若非芭黛儿乃处罗可汗的亲族,又是赵德言的爱徒,兼之突利眷恋甚深,恐怕芭黛儿早被处死,以消突厥人这类最难忍受的奇耻大辱。
两人目光相触,有如两道闪电在空中交击,互不退让。
突利像跋锋寒般是典型壮硕的突厥人,虽比不上跋锋寒的俊伟,轮廓粗犷,发如铁丝,但却另有一股硬朗雄健的男性气概。
他年纪并不大,但脸上粗黑的皮肤和左颊的多道伤痕,却展示出他曾经历过艰苦的岁月和凶险的锋镝。眼神锐利而冰冷,却并没有把仇恨透出来,显示出高手的深藏不露和武技的湛深修养。
对视了好半晌后,突利露出一丝森寒的笑意,淡淡道:“区区一个马贼,竟能使我们劳师动众,跋锋寒你也足以自豪。“
跋锋寒微笑应道:“我们之所以成为小马贼,皆拜你们这群大马贼的恩赐。强者为王,此乃千古不易的真理。如今就让跋某人领教你的伏鹰枪法,好完成上趟我们未竟之战。“
突利哈哈一笑,沉声道:“死到临头,仍敢口出狂言。黛儿,你不是为这一天苦候多年吗?现在我便为你押阵,让你……“
芭黛儿冷冷打断他道:“你曾答应我不会来的。“
突利眼中首次掠过愤怒之色,旋又敛去,以完全违背他性格的温柔声调道:“我是关心你嘛!“
芭黛儿狠狠道:“有你在场,我绝不会动手。“
再不看两人半眼,闪身便去。
两人都猜不到有此变化,先是脸脸相觑,旋又记起对方乃自己的死敌。
“锵“!
跋锋寒斩玄剑离鞘而出,突利的伏鹰枪则移回前方,只以单手拏着,枪锋遥指对手,左手反负在身后,姿态从容好看。
跋锋寒跨前一步,剑交左手,一股凛冽的剑气,像狂风般向突利吹打过去。
突利仰天长笑,手中伏鹰枪颤震不休,发出“嗤!嗤!“枪劲,把跋锋寒发出的剑气撞得横泻狂流。
剑枪交触,发出“呛“一声的清脆激响,两人倏地分开。
两人心中都暗暗吃惊。
突利本有信心可稳胜这情敌,皆因以前已胜他一筹,兼且近年得到毕玄和赵德言多番指点,屡有突破,自己又从没在练功上松懈下来,连女色也看得很淡,但刚才交手一招,竟不能连消带打,抢得攻击,便知跋锋寒已全面追上自己。
跋锋寒亦是心中懔然。
暗忖,若非这数月里一直有奇遇。甚至和氏璧之助,连续贯通经络,今日绝不能讨好。
不过现在谁胜谁败,仍在未知之数。
斩玄剑迎风一抖,跋锋寒心中涌起一往无前的强大信心,凌厉的剑气,立时弥漫林内这十丈见方的空间内。
可是突利伏鹰枪锋尖晃动,隐隐封着他所有进攻路线,使他一时仍未敢越雷池半步。
突利是突厥皇族中罕有的武学天才,伏鹰枪法是他在领悟了兵法后创造出来一种专讲阴阳、虚实、有无、与大自然的妙理浑而为一的非凡技艺。
当年大漠一战,跋锋寒便因把握不到他的枪路而被他刺中三枪,陷于浴血苦战之局。
“等一下!”跋锋寒突然收剑说道!
跋锋寒理都不理突利。手指将夹着的金簪像身后射去,同时开口道:“黄大哥,帮我将这金簪送去给芭黛儿!今日这场战斗,只怕没那么快结束!”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