浑。
“两位相公可否暂退,让我与陛下独处片刻?”
吴育没说话,默然而走,萧古浑则是询问地看向耶律洪基。
“先下去吧。”
......
顷刻间,甲板上只剩下唐奕和耶律洪基二人。
唐奕走到船头,远望海天之际,不说话,只等耶律洪基先开口。
没错,他要独处,并不是他有话要对耶律洪基说,而是看出耶律洪基有话要对他讲。
耶律洪基行到船首,与唐奕并排而立,“但愿此别,你我再无相见之日。”
唐奕笑了,“我倒是希望再见陛下,必是另一番际遇。”
耶律洪基看了唐奕一眼,“朕还是那句话,若非是立场不同,朕倒是愿意交下你这个兄弟!”
“哦?”唐奕轻疑。“陛下不是恨我入骨吗?”
“恨!”耶律洪基直言。“非常恨!”
“但是......子浩是个有趣之人,再难遇到了。”
唐奕道:“没办法,谁让我们各为其主?”
耶律洪基呛声,“朕就是主!”
唐奕摇头,“你不是......我的主,是皇宋天下,是汉人。”
“而陛下看似是主,实却为奴,你的主子......是那威威皇权!”
耶律洪基沉思起来,这是他第一次把唐奕的话当回事,认真地过过脑子。
唐奕暗叹,他听不懂的。
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,“问吧,我知道你憋了这么多天,今天是特意来问的。”
耶律洪基一怔,呆立良久,方沉沉地出声,“萧观音......是死?是活?”
唐主类轻轻再笑,“我要是陛下,就算她真活着,也当她死了!”
转身直视耶律洪基,“我要是陛下,就算所有人都怀疑她活着,也一口咬定......”
“她、死、了!”
......
“唉......”
耶律洪基颓然一叹,“这件事上,朕输给你了!”
唐奕说得对,这是他耶律洪基的耻辱,活着,也得当她是死了,还问来做甚?
“没什么谁输谁赢。”唐奕出奇的诚恳。
说实话,要是没有萧巧哥,没有宋辽之别,他真挺喜欢这个直肠子的大辽皇帝的。
挺可爱的......
“朕最后问你一句!”
“陛下但说无妨!”
“你就那么希望耶律重元取代我?”
“不......”唐奕面容依旧诚恳。
“我希望你赢。”
——
回程,唐奕的船队没有直奔登州,而是沿着海岸线南下,在宁河停了下来。
宁河放在后世,就是天津偏北一点的位置,现在隶属大辽南京道,是耶律重元的治下。
苦于宁河滩潜,大船无法靠岸,唐奕只能在海上等。
等了两天,终于见一艘小船出了宁河口,朝着大船驶来。
唐奕站在船头,手里攥着一本书册,看着驶来的辽船发呆。
那船上有耶律重元......
而他手里的册子,则是羊毛脱脂的工艺。
即使下定决心把这东西给他,但事到临头,唐奕还是有点舍不得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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