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事重重的模样,看不清以前的锋芒,也没了曾经的温暖,唯一不变的,只有那骄傲的眼睛,他眼睛里有光,虽不明亮,但也足够深邃……
“我对证道这一境界,并不是十分了解!”端坐在昊无穷身前,柳尘顿了顿,嘴角带笑道:“若是在这样的境界下,你我争斗,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!”
“我知道!”几乎都没有多想,仿佛早有准备一般,昊无穷接过了柳尘的话,轻轻点头道:“今天,我们按照你们人类的习惯,不行武比,便行文斗!”
“文斗?”此话一出,柳尘顿时苦笑连连,早知昊无穷有这个打算,刚才还不如直接动手,两人战个痛快呢,要这大字不识几个的柳尘使“文斗”,这不欺负人么……
“当然,你我都是纯粹的武者,一不通术法,二不知奇门,所以,咱们的文斗,不问经传,不论史学!”
“那咱们论什么?”
“论道!”昊无穷眯了眯眼睛,眉角弯出了一丝英挺的弧度,即便姿容伟略如柳尘,也不得不承认,自始至终,昊无穷的气质风度,谈吐形状,堪堪称得上是千万年难遇一次的奇男子,“你的道,和我的道,咱们今天,好好论一番。如此,可好?”
思忖片刻,柳尘坐直了身子,将双腿稳稳盘好,而后又整了整衣冠,拱手朝那昊无穷正色道:“谨听妖圣冕下教诲!”
此时的昊无穷,也将自己整理了一下,这才微笑着拱手回礼道:“愿与沧澜王殿下共勉!”
老树上,金黄的树叶漫天飞舞,顺着清风,带来了阵阵幽香。
老树下,昊无穷与柳尘席地而坐,沐浴在昏黄的暮光之中,秋意煮酒,大道至诚……
“吾幼年丧父,而家道中落,家母柔和,争不来一席良师以慰余初年之奋苦……每每夜深人静,余悬梁刺股,凿壁借光,万万不敢有丝毫懈怠……修行伊始,某不知炎暑,也不明凛冬,昼夜苦练,只为那一刀……那一刀,或许能劈开眼前的迷雾,那一刀,或许能在那夜深人静的草庐里,听不见母亲的哽咽……无数次跌倒,无数次忍受剧痛爬起身来,周身的嘲弄奚落,早已将余之内心,尽数木然……”
昊无穷的脸色很平静,平静到漠然。
“龙族战士善枪戟,因我使刀,常常……可他们有谁得知,那刀,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,刀在,父亲在,宛如明灯,刀毁,家破,吾命休矣!”
“冰王在位的最后一次大朝试,我输给水霸天一招,母亲说,那是枪的优势,一寸长,一寸强,我输在了那力所不能及的那一寸短处……”
“然而我却不敢苟同,明知这是母亲的安抚,却让我年幼的心,开始无比的煎熬……这不是刀与枪的问题,而是我的努力,还不够!”
“自那开始,我比任何时候,都要……所谓不疯魔,不成活,想要赢,而且一直赢,就得付出该有的代价,我要战胜的,不只是一个水霸天,而是这个世界上,千千万万个水霸天,从哪里跌倒,我就要从哪里重新站起来!水霸天的那一枪,就如同一个荆棘,死死的嵌在了我的胸口,逼着我步步向前!”
“所以!”昊无穷叹息一声,盯着柳尘看了好久,当微风掀起了他的双鬓,如墨的青丝紧紧的贴上了他的双颊,柳尘默然,唏嘘万分,“我的道——知耻,而后勇!”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