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的只是程七的尸体,程文氏接受不了这个现实,几乎一口气都没提上来,更可恶的是那镇长还在程七的尸体之前要求程文氏献出雪莲,如此要求,终于让程文氏失去了最后一丝清醒。
“我儿子没偷你们家的鸡!”突然,趴在地上的程文氏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一把坐起了身来,披头散发的模样如同鬼魅,狠狠的将早就呆立当场的程风一把抓到了怀里,冷冷的看向了高堂上面的镇长几人,程文氏突然笑了,笑的如癫似狂,那阴冷的笑声,直叫人头皮发麻,原本老神在在的黄家管家,也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。
“娘!”身前传来一声惨呼,柳尘的脸颊瞬间就被染上了殷红的鲜血,那程文氏在疯癫之中抽出了程风怀里的短剑,狠狠的刺入了程风的肚子。
当程文氏的手伸进了程风的腹中,程风那瘦弱的身体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几下,便脑袋一歪,倒在了程文氏的肩头。
“看,你们看,我儿没有偷鸡,呵呵,我儿真的不是小偷,冤枉啊!”程文氏惨笑着,从程风的肚子里抓出了一团血肉,扬起头来,她傻笑着看着围观的镇民,最终,她将那满是鲜血的双手,捧到了柳尘的眼前。
柳尘脸色苍白,颤抖着嘴唇张了张嘴,迎着程家大婶那绝望的惨笑,他低头望去,那鲜血淋漓的手掌中间,只剩下几颗还未来得及消化的蚕豆,那是一早上北宫馥给程蝶煮的豆汤,倒在地上的程风眼角含泪,直愣愣的望向了柳尘,好像有什么话说,却最终什么也是说不出来。
鲜血,瞬间染红了众人眼前的一切。
“哈……哈哈!”突然,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,程文氏反手将短刀刺入了自己的小腹,一直到死,她都是恨恨的看着天空,仿佛这所有的不公,早已掩盖了昊天的仁慈,天空突然飘起了大雪,入冬之后的第二场雪,是红色的。
柳尘颤颤巍巍的退后了几步,一把甩开了北宫馥的手,泪眼模糊中,他反手握住了腰间的剑。
“尘哥,我从来没见过你出剑呢。”
“尘哥,爹爹说,你是他这辈子见到的最厉害的大侠!”
“尘哥儿,你可不能这样蛮干了,知道下面多危险么,万一掉下去,我怎么去给北宫小姐交待!”
“狗贼,纳命来!”在程风最后的注视下,柳尘长剑出鞘,声嘶力竭的大吼着,杀向了衙门里高坐谈笑的那些恶人。
“拦住他!”
“啊,救命!”
一群堪堪识武的匹夫怎么会是柳尘的对手,暴怒之中的柳尘已迷失了心智,他的心中,只有一个念头,杀光眼前的一切!
狠狠的砍烂了黄管家的脑袋,整个再来镇的衙门里,早就没有了一个活口,一步一步,柳尘朝着衙门外走去,他手中的剑正在滴血,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,顺着他的移动,染红了柳尘的脚印。
人们自主的给柳尘让出一条路来,浑身浴血的柳尘回头看了北宫馥一眼,迎着少女的微笑,他抬头挺胸,走出了门去。
整整一夜,再来镇没有人入睡,那响彻天际的哀嚎,仿佛就要盖住漫天纷飞的大雪,街道上,全是残肢断臂,一夜之间,纵横再来镇十数年的黄家,彻底的成为了历史,黄员外那肥硕的头颅也被柳尘高高的挂在了牌楼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