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过去,“检查个屁啊,你不要命了吗?长没长眼?知道那马车里坐的谁吗?”
那被踹了一脚的人好生无辜,“不,不知道啊,谁啊?”
那守城官又是气又是后怕,哪有心思再与他多说。
“去去去,好生检查去,废什么话?”
那辆黑漆马车缓缓驶出了城门口,又走了好一段,走到白杨村村口才停下来。
马车内,单烨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。
“连城,事隔一年,你的想法是否有所改变?”
单连城紧紧握住云七夕的手,看向眼前这个在一年之内似乎苍老了许多的父亲。
“父皇,儿臣不孝。”
云七夕突地眨巴了两下眼,“皇上,你是否在怨怪是我拐走了您的儿子?”
单烨突地笑了起来,“是啊,朕真的怪你,若不是连城对你动了真心,朕养了二十年的儿子,怎么会说离开就离开,连父亲母亲都不要了。”
“父皇……”单连城唤了一声,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罢了罢了,儿子长大了,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,朕不能阻拦,只是朕的儿子一个个地都离开朕了,朕身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!”
身为皇帝,原来很多时候也是无力的。
“皇上,我们没有离开您,无论走到哪里,连城心里都始终有您这个父皇。”云七夕劝道。
单烨目光平和地看着她,“那你呢,你从什么时候开始,已经不再叫我父皇了?”
云七夕微愣!
回想,她是有好久没有这样称呼他了,大概是从那个除夕夜之后吧。
“皇上,您当初连儿子都不认,我这个儿媳又怎么敢再那样叫您?”
单烨一笑,“看来你还在怪我。”
说完他看向单连城,“连城,今欠父皇一个人情,这个情你要还回来。”
单连城盯着自己的父亲,父子俩的眼神平静地交汇,他半响点了点头。
“是。”
云七夕有些迷惑地看着父子俩,总觉得两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迷,她看不懂。
他们下了马车,马车调转马头朝京城驶去。
马车上,只有皇上孤身一人。
马车的豪华与空荡,越发衬托出一种叫做孤独的东西。
前不久他们还在锦绣坊里愁眉不展,没想到此刻就已经站在城门外了。
当时芸姨去开门,站在门口的人正是单烨。
芸姨真没想到,昨天她为了逼退官兵所说的话,一早就实现了,皇上真的站在了她的门口。
“俏芸,怎么?不认识了?”单烨脸上带着笑意。
芸姨愣了愣,想起单连城和云七夕还在后院,让他进也不是,不让他进也不是。
昨晚那句“开不开门看心情的话”不过是说着畅快罢了,尽管她胆大,可她还真还不敢把这位皇帝拒之门外。
“怎么?不准备让我进去坐坐?”单烨仍然笑着,就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口气。
“我知道他们在你这里,你放心吧,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。”
听了这句话,芸姨才放心地让他进了门。
也是在锦绣坊,单连城与单烨父子离开一年后再次相见。
两个男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相对而站,有些话不必说出口,却完全能够懂。
“听闻你受伤了,严重吗?”
这是单烨见到单连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,声音里透着一种父亲对儿子的关切。
这也是云七夕第一次听见皇帝对单连城毫不掩饰的关心。这是单连城从小缺失,却十分期盼得到的东西。
“没有大碍。”单连城答。
单烨点点头,“那就好。”
而关于单烨来到锦绣坊,云七夕还有一个细节一直挥之不去。
就是当大家都站在后院儿的时候,阿岚突然从厨房里出来,芸姨紧张地看了她一眼,朝她使了个眼神,阿岚又立刻退了回去。
这是不是说明,阿岚就是皇上要找的那个岚琪,而关于这一点,芸姨其实都是知道的。
如果她知道,又为什么要对她隐瞒她的名字是岚琪这件事呢?
在锦绣坊里,云七夕和单连城始终都没有说出那个单云其实是他们的女儿这件事。
女儿是他们如今最在意的,他们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,毕竟有所顾忌,不想让铃兰受到一丁点伤害。
云七夕内心是感激这个皇帝的。
若不是单烨亲自送他们出城,他们要想出城,恐怕很难。
回到单连城的住处,石小六早就等在门口了,看见他们过去,立刻站了起来。
“我听闻昨夜京城出了事,我以为你们出不来了。”
云七夕看了他一眼,“我们出是出来了,但是我们不走了。”
因为有很多事情始终无法避免,都是天意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