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。”
“好。”沈久安眼如琉璃,轻道了一声。
命人搬着烧刀子在身前,沈久安打开泥封,辛辣的酒味儿冲鼻而来,只是闻着都让人觉得眼口火辣。
沈庆忠恶意的说,“沈久安,你磨蹭什么,还不快点?”
沈久安抱起一坛,缓缓的笑了笑,然后抬起酒坛,往嘴里倒。
或许是喝的着急了,一口酒呛住,他不停的咳嗽,涨红的脸上沾满了酒,狼狈到了极点。
沈庆忠在旁边指着,哈哈大笑,“你看,咱们世子,他好像一条狗啊。”
陈季薇不忍的扭脸,心底隐约失望,她总以为,沈久安能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,可到头来,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,他却还是这样软绵绵的性格?
陈季薇长长叹口气,阿银在旁边,又急又恼,“世子!”
看到陈季薇,阿银欲言又止,“世子妃,世子,是有苦衷的。”
苦衷?
陈季薇听着这两个字,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讽刺,谁又没有苦衷。
沈久安喝喝停停,一炷香的时间,才堪堪喝完两坛酒。
“兄长,这样行么?”沈久安抱着酒坛,眼神乌沉的问道。
沈庆忠还想张嘴,再说什么,却看到沈文元一个制止的手势。
“好。”沈文元笑道,“久安你太客气了。我这就找人送你们回去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沈久安脸色惨白,甚至连嘴唇都透着青紫,只有那眼睛,黑的惊人。
沈文元莫名心里一惊,下意识答道,“好,那你们路上小心。”
目送着他们三人离去,沈庆忠还意犹未尽,“哥哥,你真是,今日三番五次拦着我。”
“没听过狗急跳墙么?”沈文元莫名想到刚刚的那个眼神,心里一紧,“就你喜欢找麻烦。”
“是他们先不识抬举。”沈庆忠梗着脖子,“还有那个陈季薇,早晚有一天,我要让她知道爷的厉害。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沈文元扫到旁边跪了一地的歌姬侍女,指着其中一个道,“你不是喜欢她么?让她好好伺候伺候你。”
正是之前说和陈季薇有几分相像的那个小姑娘。
沈庆忠怔了怔,忽然笑了起来,“也好。”
陈季薇沉默的跟在沈久安身后,上了马车,她别扭的转开了身子。
“季薇。”沈久安斟酌一下,开口。
“世子不可惜那个小姑娘么?”陈季薇冷硬的开口,“多可惜啊,豆蔻年华。”
沈久安听的一愣,唇边浮上一抹浅淡的笑意,“季薇这是吃醋么?”
他脸色惨白,然而这个笑容,却宛如石上生花,骤然惊艳。
陈季薇心里升腾起一阵别扭,冷着的脸也收回几分,“沈久安,我真的搞不懂你。”
“你是世子,不对么?”陈季薇再问,“今天打脸还不够么?”
“有很多事,你不明白。”沈久安低头,避开了陈季薇直视的目光。
“季薇,这件事就此掠过不提,好么?”沈久安的声音带着祈求。
陈季薇心里一凉,可看着沈久安苍凉的身姿,幽幽叹气。
“沈久安,我答应了你的事情,就一定会做到。”陈季薇暗暗握紧拳头。
“沈庆忠、沈文元那两个人,我不会放过。”瞟了眼沈久安,陈季薇又道,“不光是为了你,就凭他们今天侮辱我的话,我也绝不放过他们。”
“你准备怎么办?”沈久安沉默了一会儿,问道。
“这你就不用管了。”陈季薇不耐烦,“就算是告诉你,又有什么用?”
一路沉默。
到了沈府,陈季薇先下了马车,正想让阿银把沈久安接下来,却见他身子一歪,倒在了垫子上。
“沈久安,你怎么了?”陈季薇惊呼上车,扶起沈久安,见他面色惨白如纸,唇上无半点血色,脉搏低沉,呼吸微弱。
“沈久安?”她低声喊了句,手上的人却无任何动静。
她心里慌张,赶忙叫,“阿银,你快来看看世子。”
阿银掀开门帘,他好像不是第一次看到世子这幅模样,麻利的抱起他,冲入外面的雪地里。
“来这儿。”陈季薇打开门,焦急的喊道。
“不用。”阿银面沉如水,抱着沈久安直接进了书房,“世子妃,不管任何人来,都请不要来打扰世子。”
说着,砰的一声,便从里面锁死了门。
陈季薇慌张极了。
知书知画听到消息,也从房间中跑出来,在旁边急道,“姑娘,世子生病了么?奴婢先去找大夫吧。”
陈季薇茫然的看着关上的大门,定了定神,“别着急,我去找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