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有的人》则太过直白,在这个时代写出来容易引起误解。
反正这四句提纲挈领,意思表达到了就行了,他没有继续写下去。
郭沫偌还说林子轩的诗作在形式上不够自由解放。
林子轩找了找,还别说,他看过的诗歌中真的没有像郭沫偌那样自由奔放的诗作,这种奔放流的自由诗体可能就是他独一份了。
不过带有浪漫主义情怀的倒还有几首,其中余光仲的《寻李白》无疑是经典之作。
《寻李白》的外部结构自由而严谨,造句、建节与成篇都比较自由舒展,正是自由诗体,而且想象力奇特,天马行空,超逸绝然,意境宏浑壮美,有太白遗风。
“酒入豪肠,七分酿成了月光,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,绣口一吐,就半个盛唐。”
这无疑是全诗最光彩照人的笔墨,和郭沫偌的女神体有的一拼。
写完这四首诗,林子轩又写了一篇新诗评论,叫做《一花独放不是春》。
在新诗创作中,单一形式和风格不能算是新诗的繁荣,只有不同风格的新诗共同发展才算是新诗的兴盛。
不要用自己的创作风格来评判其他人的新诗创作,那不叫诗人,而是诗霸。
我们的诗坛不需要诗霸,只要自由的发展就好了。
林子轩给郭沫偌套上了一个“诗霸”的头衔,估计够他受的。
林晓玲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,她知道哥哥有才华,又写诗,又创作歌曲,还拍摄电影,可以前没有亲眼见过。
现在看到哥哥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写了四首诗,一篇评论,感觉不太真实。
写诗真的那么容易么,怎么像是喝白开水一样。
林晓玲摇了摇头,算了,不考虑这么深刻的问题了,还是赶紧把哥哥的稿子寄出去,给郭沫偌狠狠的一击。
林子轩的诗作和评论被寄到了《学灯》编辑部,这是林子轩第一次对新诗之争做出回应。
《学灯》此时的主编是郑震铎,他是文学研究会的发起人之一。
这牵扯到了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之间的矛盾,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。
去年《学灯》的“双十节增刊”中,郭沫偌不满周作仁和鲁讯排在他的前面而写信给当时《学灯》的主编李时岑抱怨。
这本来是私下的信件来往,不过被李时岑刊登到他主编的《民铎》杂志上,弄的众人皆知,引起了鲁讯和周作仁的不满。
鲁讯在1921年8月29日写给周作仁的信中表示“又云郭沫偌在上海编《创造》,我近来大看不起沫偌田汗之流。又云东京留学生中,亦有喝加菲而自称颓废派者,可笑也。”
这或许就是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之间矛盾的起源。
郑震铎是文学研究会的成员,而林子轩的诗歌是周作仁推荐发表到北大《新潮》杂志上的,林子轩已经被归于文学研究会这一系的作家之列。
相对于郭沫偌,林子轩算是自己人。
看到林子轩对于郭沫偌的反击,特别是提到“诗霸”这个词,郑震铎不由得抚掌大笑。
第二日,林子轩的诗作和评论就刊登在了《学灯》上,还附有主编的推荐语。
自然是偏向林子轩这一边的。
由此关于新诗的争论进入了白热化的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