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就是城郊处的一所院子,侯爷基本是不去的,比思过阁还惨呢。曦少爷要是一直在那里被养大,侯爷定然不会与他有什么感情。”
夏氏恍然地点头,抱着好好柔声哄着,回了采莲阁。
柳寒云走得很快,鬼白亲自送走的,临行的时候季曼去送她,她依旧是定定地看着她道:“夫人多防备着夏氏,那农妇不是个简单角色。”
季曼有些疑窦,难不成夏氏真是传说中的扮猪吃老虎类型的?可是好好已经是世子了,她要争的话,争个什么劲儿?难不成还想要她这夫人之位?
柳寒云走的时候都这样说,季曼还是留了个心眼,多观察着夏氏一些。
可宅院之争,终究是比不过朝中势力变化的。陌玉侯当真给聂青云谋了个礼部侍郎之位,聂家看似稳妥了一些,但是入春之后,宁明杰回来了。
此番江东之战,玉珍国援军五万,宁明杰打了一场漂亮的战役,死伤甚少,除了韩德战死之外,其余士兵损伤不过两万,折了敌军四万,敌军退东山百里之后,两年之内,应该是没有力气再犯。
龙心大悦啊,宁明杰班师回朝的消息刚传回来,皇帝就下旨迎接,文武百官罗列,圣驾更是亲临。
这等的待遇,开国以来还没有将军享受过。宁明杰还只是暂代元帅,名头还只是个裨将罢了。但是这一趟的功劳,经朝中官员几次上书,竟然都堆到了宁明杰的头上。
宁钰轩站在人群里,看着远处兵马红尘,一路而来。
宁明杰骑马走在最前面,倾国容颜早已被洗礼得沧桑而刚健,策马到城墙之下,下马而跪:“臣,幸不辱命。”
城墙之上的皇帝哈哈大笑,太监宫娥捧了酒杯下去,宁明杰与一众将领都饮过,圣旨便展开了。
“天子建国,必选贤而任能;诸侯有功,则加地而进律。朕操文武之大柄,居华夏之至尊,名器无私,忠劳是属。伊我良帅,时惟旧勋,爰旌坐树之威,更建爪牙之寄……”
洋洋洒洒一大篇,简单概括来说,就是宁明杰你群架打得不错,有谋略有胆识,当个镇远将军绰绰有余,朕以后还要靠着你继续打群架,抢地盘,平定天下。
宁钰轩微微笑了笑。
镇远将军之位,就这么落在了宁明杰的头上。
接下来对于其他人的一些封赏不必赘述,将士凯旋,宫中必有盛宴,陌玉侯带着季曼去了,却被一众官员拉去敬酒作陪,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季曼,就消失在人群里了。
聂青云站在季曼旁边,缓慢地饮着酒。
“哥哥很累?”季曼侧头,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。
聂青云憔悴了不少,玉冠束着的头发里,微微有一些白色。
“也没有。”他轻笑着看了她一眼:“还扛得住。”
聂家的担子不轻,要扛住,不知道得花多少心神。
“哥哥还知道尔容的消息么?”季曼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“知道。”聂青云眼眸微微黯了黯:“她在靖州应该过得不错。”
不错?季曼抿唇。古代女子和离又不像现代离婚那么轻松,背着弃妇的骂名,要怎么才能活得不错啊?她到现在还没有想通,两人为什么就和离了。
“哥哥还打算与尔容继续好么?”
聂青云侧头看了看天,轻轻弯了弯唇:“心有所愿,但是天往往不随人愿。桑榆,你有的东西,就且好生珍惜着。”
她珍惜?珍惜什么东西?珍惜三妻四妾的陌玉侯,还是珍惜那一院子闹腾个不歇气的女人?
叹了口气,旁边却突然热闹了些。季曼侧头去看,就见宁明杰正被一群大臣围着打趣。
“早听说宁将军心有所属,这到底念的是谁,不妨说来听听?”
“这帕子带着有几个春秋了啊,都这样旧了。”
微微一怔,季曼皱眉朝那人群里看去。不知是谁抢了宁明杰的手帕,一方淡蓝色绣着雪山的帕子,被人扬在了天上。
宁明杰微微有些恼,伸手将帕子接住,揣回怀里道:“不劳各位大人操心。”
三皇子在旁边笑道:“我还担心你因为倩儿的事情生我的气,没想到我算是帮你挡了桩婚事。这帕子的主人是谁?我倒是想看看谁有这么好的福气。”
宁钰轩也看了过来,看清那帕子的时候,终于放下酒杯站了起来,走到季曼身边。
“站着不累?”他板着脸问。
季曼收回目光,耸肩道:“我同哥哥说会儿话。”
聂青云与宁钰轩相互点头示意,宁钰轩拉着她的手腕道:“我有些喝醉了,陪我去外头走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