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,“你对这些退役犬感兴趣?”
苟小小如实道:“也不是说对它们感兴趣,我就是想知道你们军犬队是咋处理这种退役下来的犬的。”
安医生不由自主颔首,神情蒙上一层莫名的感伤。
他一路走一路说:“很多退役下来的犬都功勋卓著,它们是国家的功臣,是老百姓的守护者。国家和老百姓只记住它们曾经立下的战功,不会关心它们将来何去何从。
很多军犬队不负责任,把退役下来的犬老的不能动的犬都用没人性的手段处理掉了。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,因为军犬队没有条件给它们养老送终。
别看我们刘队长得五大三粗,其实他是很有爱心的人。他一直私掏腰包资助这些退役犬,花钱给它们吃喝花钱给它们看病。我们军犬队的条件和环境你也看到了,粮食、犬舍和训练器材都是为正服役的军犬准备的。退役犬的宿舍很简陋,吃的也跟它们不一样——”
退役犬的每间宿舍比猪圈还小,遮风挡雨都满足不了,四处杂草丛生,很久没有打理过的样子。
每条退役犬都病殃殃的趴在宿舍里。从它们等死的状态中,苟小小看到了什么叫真正的“生无可恋”。
看到它们晚年如此凄凉,谁能想象得到它们年轻时也曾有无限风光!
在这片荒芜的“养老院”中,它们没有得到它们应得的优待,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,唯有在此等死。
谁又能从它们绝望如死灰的眼底看到那份不甘与缅怀?
看着它们,苟小小心塞又心凉,心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一样,难受的几乎让她窒息。
苟小小声音低沉:“赛虎刚到三连的时候,跟它们一样。”
一向话多的安医生,却不知该如何接这样的话。
看着荒园里的这些退役犬,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,同时也感到歉疚。他能为这些老犬做的,实在是太少了。
正当安医生心中充斥万千感慨时,苟小小回眸望着他,又拿赛虎说事儿,“赛虎现在是三连那些犬的领袖,不止三连的犬敬重它,就连我们这些人也很敬重它。军犬扫雷班很快就会在各个工兵连队建立起来——
安医生,我希望你能向你们的上级申请,把这些老犬分派到各个连队去。它们到了新地方可能会不适应,也可能会像赛虎那样重新振作起来,它们依然能发挥它们的价值。反正不管咋样,都比在这里等死强。”
安医生喉结上下滑动,他比苟小小更希望这些万念俱灰的退役犬再次生龙活虎起来。
自他进军犬队的那一天起,军犬队每一条含憾而终的退役犬,都是他亲手下葬的。军犬队里每一条新生命,也都是他接生的。
这种哀恸,这种喜悦,军犬队里没有谁比他体会的更深刻。
所以,此时此刻,看着仿佛与自己感同身受产生共鸣的苟小小,他满怀感激和感动。
安医生由衷道:“我希望所有的退役犬,都能像赛虎一样,最终都能够找到好的归宿。”
苟小小对此深信不疑,“一定会的!”
荒园中,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,仿佛一下充满了生机。
感受到一阵不同寻常的清风吹过,退役犬们不约而同循着风吹来的方向,嗅着风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