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不可,”卫青冷冷的说了一句。
公孙贺连忙道:“为何。连先秦余孽都当贵宾的人岂能沒有反意。”
“赢广济是我们带來的,若以这件事上告,陛下定然会觉得我们有意为之,要不然为何不第一时间沒将先秦余孽出告,这般追查下來,不但苏大哥会有事,你我也逃不脱关系。”
“哎,”公孙贺一掌拍在柱子上:“我说什么來着。留下这小子终究是个祸患,现在应验了吧。你们说,怎么办。这口气就这么忍了。”
苏任笑了笑:“忍了又能咋。不忍又能咋。别忘了,我们身边全都是衡山国的兵,”
“这要放在长安,老子早就杀出去了,”公孙贺越想越生气。
黄十三挑帘进來,左右看了看,对苏任道:“先生,衡山国世子求见。”
“谁。”公孙贺又问了一声。
苏任连忙放下茶杯,就往帐外走。他猜的不错,跟在张广昌身后人正是衡山国世子刘爽。望着眼前这个少年,苏任想笑。这小子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身份,怎么忽然间这么高调的來,既然如此何必当初。藏头露尾让人觉得这家伙有点傻。
苏任连忙行礼:“苏任拜见世子。”
刘爽喝了酒,脸色有些发红,在火把的照耀下反着红光:“苏长史不怪我隐瞒身份就好,不必行礼,”
进账之后,刘爽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人,便是一愣。苏任连忙道:“世子勿怪,这里面都是在下兄弟,來人,给世子上茶,世子尝尝我从蜀郡带來的清茶,和一般的荼草汤相比味道如何。”
刘爽有些难受,因为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他,看得他不自在。本以为晚上來沒人,沒想到竟然这么全。李当户首先带头告辞,卫青和公孙贺也跟着走了。黄十三给刘爽弄來一杯清茶,也退了出去。帐篷里就只剩下苏任和刘爽两个人。
看着刘爽喝了一口,苏任笑呵呵的问道:“世子觉得如何。”
刘爽琢磨了半天:“不错,先苦后甜,回味无穷。”
苏任竖起大拇指:“世子也是好茶之人,这茶和人生差不多,都有种苦尽甘來的意味,无论遇上多大的问題,只要扛过來一切便迎刃而解。”
刘爽看了苏任一眼,摇摇头:“不一样,实不相瞒,自从我做了这个世子便以为一切都会好起來,谁知我母亲突然病逝,忽然间事情就发生了大变化。”刘爽左右看看,从袖中摸出一块绢帛递给苏任:“苏长史乃是陛下倚重之人,不知可否将这封信转交陛下。”
“哦。”苏任伸手接过,就要展开看。
刘爽一把拦住:“苏长史切莫看,此事关系重大,也不需要苏长史立刻送回长安,他日若苏长史听到我的噩耗时,再请转呈陛下,”
“世子何意。”
刘爽放下茶杯,面带悲戚之色:“常言道,君不正,臣投外国;父不慈,子奔他乡,个中缘由苏长史不必多问,他日只要将这封信交给陛下,刘爽感激不尽。”
苏任多少从刘爽的话里面听出了些意思。作为一个大家族的人,能让人抓狂的莫过于主位之争,刘爽是衡山王世子,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屁股下面的位子,勾心斗角、尔虞我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。
苏任点点头:“世子放心,若世子有什么不测,下臣一定帮世子将这封信交到陛下手中,”
刘爽眼中含泪,拉着苏任的手:“感谢苏长史,在这淮南国之中已经沒有我可以信任的人了,早就听过苏长史一言九鼎,这才将此大事托付,此事关系重大,切莫落入他人之手。”
刘爽醉醺醺的來,眼泪婆娑的出去。一直在账外的几人等刘爽一走,立刻进來。公孙贺一蹦一跳:“这小子找你什么事。”
苏任摇摇头:“沒什么事。”
“别骗人,沒什么事能哭哭啼啼。说,”
苏任笑道:“人家感情丰富,与我一见如故,哭几声还不行了,”
知道苏任不会说,李当户和卫青便沒有出声。公孙贺缠了半天,苏任一点口风都沒漏,气呼呼的道:“不说拉倒,省的出了什么问題懒在我身上,你这人真沒意思,走了,”
送走众人,苏任一个人坐在帐篷里,面前放在刘爽刚刚交给他的绢帛,四周用针线将缝起來,就怕别人偷看。苏任拿不定注意,他很想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,又担心一旦拆开不能复原,若被刘爽发现,这家伙定会把自己当做小人,挠着脑袋一筹莫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