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来,但云天海却还是做出了如此严密的防护,很显然,他对这个侄儿相当的看重。
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。”云天海欣喜,因为他发现云飞的灵魂凝实了许多,如果说先前的灵魂是一团雾气的话,那么现在却是清晰而凝实了许多,变得不再那么的涣散。
“大伯,刚进入山洞时,您为何会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,还要忏悔,对不起同门师兄弟呢?”
云飞并没有拐弯抹角,而是直接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,他想知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,尽管云天岚曾经和他提及过,但却是相当的模糊。
“哎…”
云天海长长叹息一声,眸子中有着追忆之色,更多的却是一种悔恨,转过身,迈步走进石室,一种沧桑的口气,让云飞感觉到鼻子有些发酸,他开口讲述了起来。
原来,当年有人放出鳄鱼谷出现古墓时,他曾经怀疑过是种圈套,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相信那种说法,尽管试炼秘境中会有上古强者的古墓,但一向谨慎小心的云天海,还是决定亲自前去探查一番。
他来到了鳄鱼谷,此时的鳄鱼谷中汇聚了摩崖洞和黑风宗两宗的人马,他们在相互对持着,那种架势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宝物起了冲突,因为一旦有一方的人马冲进山谷中,都会被对方拼命的拦截,甚至期间还有伤亡出现。
云天海隐藏在暗中,他修为高出在场的人很多,所以,他们并没有发现云天海存在,趁着他们对持的空档,云天海悄悄的潜入了山谷,当他来到鳄鱼谷分叉处,也就是鳄鱼尾的地方,他看到了葵煞和楚绶正在厮杀。
那种厮杀不像作伪,每一招都朝着对方要害招呼,一副将对方置之死地的架势,而他们的身后,一闪石门半掩半开着,璀璨的光华从里面爆射而出,异常的刺眼。
见到这一幕,云天海对鳄鱼谷出现古墓的说法深信不疑,为了能够分一杯羹,让宗门的实力增强,在这一瞬间,他做出了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。
清风宗的人马来了,倾巢而出,没有落下一人,毕竟这种机缘一旦得到,实力将会大幅度的提升,每一个人都会获得不少好处。
而且他很自信,即便和其他宗门弟子拼杀,他也有能力护住同门的周全,毕竟,万里疆域的六宗明争暗斗多年,彼此不睦路人皆知,他不担心他们会联手对付清风宗。
按照常理,这种事情的确不会发生,毕竟他们之间也是竞争的关系,将其中一家打压下去,对另外几宗势力未必都有好处。
可惜,他想的太过简单,当他们来到鳄鱼谷后,玄阳宗,黑风宗,摩崖洞,落云谷等四宗的弟子全部进入了山谷,本想着能够进入山洞中获得上古强者留下的传承,却不成想,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天大的险境。
当他们进入到山谷腹地,正在对持和厮杀的四宗人马立即停了下来,并且还有很多人朝着山谷外涌去。
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,当云天海意识到上当时,他们已经被全面包围,被四宗人马包了饺子。
这一讲述,两个时辰悄然而过,云天海可以说将其中的细节全部将了出来,比当初云天岚将的要细致许多,包括每一个人的表情,还有他们的神态,都非常的细致。
“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,如果不是我冲动,那些同门师兄弟就不会死,说不定还会有人进入到天擎宗,成为其中的一份子,就是因为我,他们才英年早逝,你说我如何能够不悔,不恨。”
说到这里,云天海情绪没有一丝的激动,也没有仇恨的光芒涌现,因为,那种恨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髓,隐藏的十分的深。
这也是云天海三十多年来的心结,那场杀戮,像一个梦魇一般缠着他,让他心神不宁,呆在山谷中,有时他还能听到那些同门的惨叫声,质问声。
“大伯,这事不能怪你,要怪只能怪敌人太狡猾,演戏太逼真。”云飞压抑着心头的怒火,声音异常平淡的说道。
虽说云飞不止一次听到三十年前的惨剧,更是亲眼看到清风宗弟子被屠戮的景象,但再次从云天海口中听到,恨意不减反增,他将这份仇恨,深深的埋在了心底。
云天海没有想到云飞的反应如此的淡定,这种血海深仇,放到谁的身上都会怒火冲天,难以压制,而眼前的这名少年表现的却是如此的淡定,是心性坚定,还是麻木抑或是他连最起码的同情心都没有?
“难道你不恨他们吗?”云天海面无表情,盯着云飞的一双星目问道。
他在期待着云飞的回答,他想知道这件事这名少年该如何对待,血仇,不就是该用鲜血偿还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