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君扬被一脚踢飞,滚了几滚正落在擂台边缘,却扒住擂台不肯下去。
冯如冬狞笑着大步走上,又是一脚踢出:“给我下去吧。”
就在这一脚踹中蔡君扬的脸时,蔡君扬突然一把抓住冯如冬,冷冷道:“你也给我下来!”
冯如冬一呆,一股灵气冲击他的脚踝,已将他冲至飞起,下一刻他人在空中,已是和蔡君扬一起翻滚着落向地面。
平局!
形势变化如斯,就连唐劫他们也看得目瞪口呆,没想到会有如此结果。
这边蔡君扬和冯如冬落了地,还在互相对殴着。对这两人而言,他们都曾经无限接近胜利,又与它擦肩而过,心中之失落,愤怒可想而知,以至于这刻落下擂台亦不松手,就这么对着你一拳我一脚的殴打起来。
好在有维持秩序的弟子及时出手将两人分开,蔡君扬是被硬架着回到自己位置上的。
一回到位上,刚才还疯狂若虎的蔡君扬一下便冷静了许多,看看一群关心他的伙伴,他苦涩道:“让你们失望了,我终究还是没能赢。”
唐劫回道:“怎么?一次小小失利,就让你灰心丧气了?”
蔡君扬抬头看唐劫,唐劫笑道:“仙路漫漫,我辈修者谁一路上还不经历些挫折苦难?这点小挫折就让你低头,蔡兄,你也未免太经不起打击了吧?”
蔡君扬怒道:“谁说我经不起失败打击的?此番前来,我也没打算一定要入前十,只不过也没想输那么惨。谁能想到到豪情壮志而来,却一场未胜,就要灰头土脸回去!”
唐劫笑道:“失败若可以计划,那还叫失败吗?”
蔡君扬一呆,唐劫已继续道:“萧祖师十试无功,梦飞星九遇无缘,张书翰耋耄修道,天机子自毁仙灵……和他们比起来,你又算什么?”
唐劫所说的,正是栖霞界有名的几个故事。
所谓萧祖师就是萧别寒,据说萧别寒早年游历天下时,曾遇到一童子,出题考他,言萧别寒若能通过,就送他一瓶仙丹,若不能,就要给他磕三个响头。
萧别寒自忖当时已颇有实力,便答应了。没想到这一答应,却是十试不过的结局,给那童子磕了整整三十个响头。
这十试用了萧别寒十年光阴,也是他人生最灰暗的岁月。
但萧别寒硬是挺过来了。
他厚着脸皮,继续若无其事的修炼,顶住所有的冷语流言。
当他第十一次来到童子面前,要求过试时,那童子却说:你通过了。
然后,那童子便真的给了他一瓶仙丹。
至于梦飞星九遇无缘,却是又一个有趣故事。
梦飞星是如今栖霞界一名紫府大能,早年也只是栖霞界的一名散修。据说有一次他做梦遇仙缘,便依据梦中线索寻觅,期间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挫折,走遍了栖霞界各处山山水水,竟然还真让他寻到了一处仙台大能归墟之地,成就自身。所谓的九遇无缘,其实不是说他经历了九次失败,而是九为数之极,以此形容他当初遭遇的艰难险阻之多。
至于张书翰以耋耄之龄修道而成天尊,却是一个大家都已熟悉的故事了。
如果说前三个故事都还带有励志的意思,那么第四个就恰恰相反了。
天机子是两千年前栖霞界一位有名的仙师,其人据说擅长星算,有未卜先知,逆天改命之能,一生算命无数,从未失手。然而就在他最顶峰的时候,有人找上他,称世间本无气运,从无人能够未卜先知,所谓星算皆为骗术。
天机子大怒,与其对峙,并言若自己所算不精,自毁仙灵,也就是他仙台道基。
这场对决的结果,便是天机子失败,自毁仙灵,身死道消,死后亦落人笑柄。
这刻唐劫继续道:“我举这四个例子,就是告诉你蔡君扬,别把一时的失败和面子看的太当回事。古今大人物,又有几个人生不受些挫折。有些人早年受挫折,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。有些人到了高处再受挫折,却是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,一辈子就这么完了。你蔡君扬现在不过一介小人物,输几场对决算得了什么?别太看得起自己,你的成就别人根本不关心。莫说你还平了一场,就是全输了,别人也不会在意的。也别太看不起自己,今天你输了,也不是输掉人生,不过是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站点罢了。”
“别太看得起自己,也别太看不起自己?”蔡君扬听得愕然。
这些道理,放在唐劫曾经的世界,那都是耳熟能详的东西,但是放在现在这世界,却听得连彭耀龙叶天殇等人都连连点头赞叹,称唐劫说得极好。
叶天殇更是竖拇指道:“唐劫,别的东西我不服你,但说到这为人处事之道,我叶天殇是真对你服了。”
不光是他,就连那些上师偶有听闻,亦觉得此子心思聪慧,言谈有理,进退有度,的确是可造之才。
高台上,明夜空深深看了唐劫一眼,俊美的脸上突然浮出一丝笑意:“枫棠,你的这个学生,到是有些意思呢。”
旁边谢枫棠也笑道:“这个唐劫,说他懂事吧,也当真懂事,总能说出些有道理的话。说他不懂事吧,有时也会做出一些不象话的事,惹人生气。”
“你是指他当初冒充唐杰一事?”
“还有那真传之争,要不是燕堂大度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交代呢。这不,前几天还和那天涯海阁的妖女公然坐在一起。要不是考虑到许光华的面子,我早就把那妖女赶回去了。这个小子啊,整天就知道给我找麻烦。”谢枫棠口口声声唐劫不象话,怒其不争的样子,语气里暗藏的却是维护。
明夜空却只是轻轻一笑:“能人所不能,行非常人之事,甚妙。我观此子将来必成大器!”
“看来明堂你很是赏识这小子啊,既如此,不妨给那小子些机会如何?”谢枫棠笑道。
明夜空楞了楞,终是摇头笑道:“枫棠你也年纪不小的人,怎么还这么小心思多多?你到是会趁机为学子捞好处,到也不负了这副院主之名。罢了罢了,既然你说话了,我怎么也得意思一下。”
说着明夜空手腕一翻,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已在手中:“就把这个给唐劫吧,算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