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> 眉目俊朗,却偏是挤出懒散模样。
双眸如电,却硬是假装满目浑浊。
有点趣。
补月仙子登任妖祖几千年,坐拥天地最美琉璃宫,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?
却想不出究竟是谁对她的前生今世了如指掌,又是谁能跨越几千年还给她心念不忘的小春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
星眸闪烁后,补月问采星。
“补月仙子,我刚刚讲了那么长一个故事给你听,你就算想拷问我,能不能先给我一杯水喝?”采星无奈作笑,急忙补了一句:“如果有东南酒入喉,那就更好了。”
方才海浪压顶,补月仙子想杀了摘月与采星。
现在果品精美,采星手里攥着琉璃酒壶,喝着夜光美酒。
小春为什么在几千后死而复生?
又为什么追随采星到东南琉璃宫?
这些答案,唯有采星喝足了酒,才会说清。
无酒不欢,有酒便醉,这是采星一惯的面貌。
摘月毁了半座琉璃宫,在有情人重逢之喜下,不再被妖祖追究,此时双手抱着小果子,皱眉看采星,满心埋怨。
破师兄,见了酒就不要命,连查案大事都忘了吧?
酒喝足了,眼皮又沉了几分,采星笑看补月仙子,说出让人震惊的话:“小春不是人,不过,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。”
是妖,是仙,是鬼?
无论小春是什么,他就坐在补月仙子身旁,攥着银铃儿的手,谁也不能分开他们。
东南有芭蕉,四季香甜美味,这是采星吃的第六根,他满嘴囫囵,再问补月:“你记不记得小春曾经为银铃儿种了满园花?”
满园花,怎么能忘,那是种在心里的花。
小春死在书童的怀里,书童将小春的尸身葬在花藤下。
在填装坟土时,书童封住小春的三魂七魄,让它们不游离,也不能被地府无常勾走。
书童以小春的魂魄为种子,他要再种出一个小春。
发芽才能长叶,长叶才能开花,花落才能结果。
这是自然生息之事,世间的大多数人都懂。
但以魂魄做种,这本身就是逆天理之事,想种出小春,谈何容易?
还好书童年幼,有的是年华可以浪费,历经千年,花落之下,他终于收到了果子。
而这枚果子,就是小春,只不过是个婴儿。
养个孩子不容易,还好小春是花果托世,喝水晒太阳就行了。
但婴儿无端啼哭是天性,书童本身就是个幼童模样,一个孩子经常哄另一孩子别哭,这个场景也十足有趣。
每当婴儿熟睡后,书童饮茶花藤下,经常遥望东南,几声笑骂带走银铃儿的仙人:“娘的娘个姥姥,你捧一条鱼成仙做妖祖,把我留在人间做花奴,我非得给你捣捣乱,让东南妖界不消停。”
书童养大小春,不对他说前生今世,只教他仙力法术,变幻神通。
等到小春长大学成那一天,书童就要派小春到东南妖界抢妖祖之位。
采星看着银铃儿与小春亲亲我我的甜腻味,扬眉坏笑:“今日即是你们重逢之日,也是你们决战之时。”
再饮一口酒,采星舔去唇角酒浓,说着唏嘘话:“所谓决战,就是指两人中必须死一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