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也招了招手:“你们都现身吧,见见地府里的白无常君。”
洞口石壁后,现出两个女子,面容娇美可爱,一个腰里挂着两把弯月匕首,另一个身无长物,只空着两只素手。
越是看不见的武器,越是危险。
估计刚进洞时的细小冷风,就是她打出的暗器。
“墙头草!”白无常一笑,起身去迎接腰里有两把弯月匕首的女子。
他笑时,匕首还悬在蛮腰上,他起身时,匕首已被她反手倒持。
两手齐挥,削出两道刚风,直取白无常的颈项。
侧身闪过,刚风划在石壁上,留下两条细长的印记,快的没有溅起一点石屑。
墙头草竟然与自己动手!
冰冷的刀风擦过脸颊,留下霜记,白无常伸手摸了摸,恍然大悟:“她们已喝过了孟婆汤?”
“你喊她墙头草,岂不是骂她对地府三心二意?也难怪她对你发脾气。”孟婆轻笑,起身走到白无常身边,介绍:“这是我地府的魑刀蔷薇儿。”
蔷薇儿。
她现在叫蔷薇儿。
墙头草,这么可爱的名字,永远消失了。
蔷薇儿收起匕首,漠视白无常:“以后说话小心点。”
白无常心下痛惜,强作一笑,对魑刀蔷薇儿拱了拱手。
“这是我地府的魅风水灵儿。”孟婆再引见另一个女孩儿。
暗器如风,倒也贴切。
她同样冰冷,地府的人,都是鬼。
冰冷的鬼。
看向水中宝,心里不舍。
做妖时,无忧无虑,做了鬼,丢了欢笑。
以后她们的生活里只有冷风与仇杀了。
多年后,也许魑刀与魅风的名头会令三界闻风丧胆。
但,没了快乐,有什么用?
萧索不尽,勉强对她也拱手示礼。
“站在你后面的,是我地府的魍电兰蝶儿。”
鞭打霹雳,蝶儿使鞭,自然属电。
回头看,蝶儿悄无声息的站在白无常身后。
手执一根黑鞭,鞭身缠在手臂上,嵌着一扣铁环,散着煞气。
魑刀、魅风、魍电,三大刺客各有其主,第四个又会是谁?
对兰蝶儿拱手见礼,她扭头不理,冷声:“我不见外人。”
话说完,兰蝶儿轻退一步,与暗黑处融为一体。
本性难改,无论她是什么身份,总是像他。
“站在你们面前的,就是地府里最懒、最馋、最能混事的、当差不干活的白无常君。”孟婆对魑刀与魅风一笑:“如果你们抬举他,可以叫他一声白君。如果看他不爽,可以直呼他长舌鬼。”
魑刀与魅风微微点头,纵身远去。
望向她们隐去的地方,一声苦叹。
昨日欢颜未散,今天物事人非。
两忘。
孟婆回到石桌坐好,看他面上唏嘘,沉声一劝:“虽然这不是她们最好的归宿,但总比在三界中做野妖与野鬼强。待任期界满后,自会给她们一条光明大道。你又何必愁苦的太早?”
“干娘所言极是。”
藏住心内惆怅,走到石桌与孟婆对坐,又问:“三名刺客都已有了归属,魉字刺客呢?”
“该让你知道的时候,你必然会知道。”不理他的问题,转念一想,反问他:“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地府的刺客了?难道这三人中有你中意的女子?”
“怎敢与小爷争风流?她们都是倾心于黑君的。”
白无常连连摇头,尴尬一笑:“四大刺客里有三个都是女身,看来以后的地府,该是女人当家了。”
“四个都是女人。”孟婆定声回完,斜眼看向白无常:“女人就当不得地府的家吗?”
“当得,当得,我巴不得是女人当地府的家。”
喝了一杯解愁酒,白无常低头苦笑:“师妹还没得两万年的内丹,就已经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了,得了后,三界里谁又能挡得住她们?我恨不能早一天躲在师妹后面,偷闲一天算一天,乐过好似活神仙。”
“天地间分天、地、人三界。我地府这些年被天界压得苦,连人间都看不起阴曹森罗!”孟婆冷笑:“是时候让天界认识一下我地府里的人物了。”
“估计已经认识了。”白无常苦叹一声:“黑君揍了仙家的须菩提,这一路又灭了无数天界该管的妖。七天后如果再杀断山力王你猜天界会不会怪我地府的手伸得太长了?”
“地府不止一个黑无常!”孟婆豪气的喝了一口酒:“闲话说完了,你如果要送创伤药给小女娃,就到峰顶去寻她吧。”
再贪一杯酒,起身捡起包袱,临出洞前,对孟婆轻笑:“干娘在三界毒道中早已冠绝魁首,还需要什么名头呢?”
放下问题,醉步出洞,寻了一条登峰的蹊径。
登的越高,山风越冷。
遥见峰顶时,从树后现出了一条细细的剑。
架在了白无常的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