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多处房屋成为废墟,城上城下死尸满目,残刀断枪俯仰皆是,残旗,鲜血,还有未燃尽的余光烟尘,随处可见,夹杂着胡焦味与熏烤肢体的味道弥散在清晨的空气中。
城头上,甲衣不整的刘肇基那张古铜的脸此时成灶王爷一样,战袍被烧了几个洞,但他全然不顾,在城头上指挥着将士抢救伤号,修缮城防,不少军民配合着还在拖着疲惫之躯体往城头运滚木、石块、砖瓦、弓箭等守城之物。
高杰此时立马在城外不远处一高坡上,看着近在咫尺的扬州摇头不已,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部下的战斗力了。
这时副将胡茂桢带着几个亲随飞马赶到,胡茂桢滚鞍下马,跑过来对高杰抱拳施礼道:“总爷,事已至此,不能半途而废,属下看清楚了,城中马上就弹尽粮绝,再有一个冲锋,扬州城必然唾手可得,您不能犹豫了,介时昏君如果追究起来,属下早就想好应对之策,史可法和马鸣录、刘肇基都等着顶罪呢,死人是不会说话的。但是如果拿不下扬州城,事情可就反过来了。”
“嗯,王八日的!”高杰重重地出了一口气,骂了一声,“我部伤亡如何?”
“回总爷,这帮该死的家伙没有火器,我们的伤亡并不惨重,比起他们小多了,士气还可以,再攻一次吧。”
高杰一咬牙:“这次你亲自带人督战,后退者与攻城不力者,斩立决!”
“遵命!”胡茂桢施礼后转身就走,但他还没上马,一骑由远而来,马上一名斥侯边跑边喊,风尘仆仆,嗓子好像都哑了,“都闪一闪,某要见总爷,祸事了……”
高杰和胡茂桢同时转回头,那名斥侯很快滚落马下,一步一个跟头地跑到高杰近前,上气不接下气,说话都吃力了,“总总爷……大大大……大事不好了……黄闯子带着好几万人马猛攻凤阳……弟兄们寡不敌众,只能凭坚守……黄闯子困城了,总爷赶紧定夺……迟了就来不及了……”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被汗水浸透了封皮的印信。
“什么?”高杰和胡茂桢显然没想到黄闯子敢这么做,惊得嘴张多大,继而从手里接过信拆开观看,这是凤阳守将李直写来的,李直他手下的一个总兵,信的内容与斥侯所言完全相符。
“黄闯子,我日你祖宗,老子跟你玩不了!”高杰出身流贼,张口就骂人,眼下被气疯了,立即传令收兵,五万人马火速赶往凤阳,并派出几名斥侯拿着他的令箭到泗州和徐州调兵谴将,打算与黄得功决一死战。
凤阳离扬州四百余里,五万人马有步兵有骑兵还有辎重部队,因此高杰命副将胡茂桢亲率三个骑兵营九千余人日夜兼程赶往凤阳,这三个营主要是铁甲骑兵、马弓手和轻火器兵组成,所谓的轻火器主要是指由火铳、三眼铳等火器装备,以区别于各种火炮,高杰自统剩余的四万人马垫后,两路人马一前一后冒着蒸笼般的烈日往凤阳开启了急行军之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