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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迫在眉睫的,就是找一个好点的郎中来给褚峰疗伤。可是他的伤势这么严重,恐怕要用到西药,那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。在医院当义工时,我就知道那东西只有有钱人才用得起。
钱啊,哪里还有钱?我全身上下就一个银元和两个铜板了。
我忽然想到了小弄堂里的那套小楼,兴许能当一点儿钱给褚峰买药,至少先把他的伤情控制住。
思前想后,也只有这办法了,于是我对嬷嬷道,“嬷嬷,秋山哥,你们好好照顾峰哥哥,我去想办法筹钱。”
“筹钱?说得好像钱庄是你家开的一样。”
秋山很不屑地冷哼一声走开了,嬷嬷问我要去哪里筹钱,我没跟她说。
我偷偷溜回了小弄堂里的家,这边还没有引起巡捕房的注意,左邻右舍也都没瞧见我。我从花坛下找出钥匙开了门,又迅速关上了。
这小楼是两层楼,年代很久了,踩着楼梯都会嘎吱嘎吱响。但这里是我一生中最温馨的地方,因为和妈妈在一起。
此时我也顾不得缅怀妈妈了,从床底下找出了她的百宝箱,平日里她还不准我乱翻这箱子的。
只是,当我翻出房契的时候却傻眼了,这房契上面的名字根本就不是妈妈的,而是褚峰!也就是说,这小楼房压根就是褚峰本人的房子,却是我们一直在住。
怎么会这样呢?
褚峰说他是因为妈妈给了他恩惠才照顾我,可这房子是我五岁的时候住进来的,那时候妈妈还没有去歌舞厅当舞女呢。
难道他们两个认识?
还是,他是妈妈的不,不可能,我从来没有从妈妈嘴里听到过褚峰这个名字,而且我记得嬷嬷提及他才二十三岁,这比妈妈要小很多岁呢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,他和妈妈肯定从来就认识的,可这么多年我居然没有见过他一次,好诡异。
我想了想,把房契放在了一边,又开始翻箱子。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东西,就一些廉价的首饰。
箱子下面还有个隔层,我以为藏着很多钱,就小心翼翼把它取出来了,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对看起来很恩爱的夫妻,男的戴着金丝眼镜,五官英俊不凡,一套黑色西装着身,儒雅得很。女的穿着高雅的旗袍,梳着贵气的盘辫髻,真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。她好像怀孕了,轻抚着肚子依偎在男人的怀里,泛着浅浅笑意,一脸幸福。
我盯着照片看了许久,不,是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看了许久,总觉得她似曾相识,可记忆中我并没有见过她。
我看了许久,把这照片放进了荷包里,拿着房契又悄悄离开了家,径直往西浦大桥下的典当行走了去。
这典当行是都城最大的当铺,里面什么东西都可以当。以前我和妈妈来这里当过首饰,也不晓得那掌柜的还认不认识我。
我到典当行的时候都快黄昏了,我担心药铺关门,所以进去也没二话,拿出房契就对里面的掌柜喊,“掌柜的,你看这房子能当多少钱?”
掌柜的正在拨算盘,听到我喊抬起头来,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瞄了我一眼,接过了我递过去的房契。
他扫了眼房契,蹙眉斜睨着我,“褚峰,可是那漕帮青龙堂的堂主?为什么他本人不过来,让你一个小女娃来呢?”
“他”
“掌柜的,有没有看到这俩个人?”
我们俩正说着,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嚣张的吆喝。